第233章 我说,眼前的黑暗必将散去(1/2)
陈倩茗的舞姿带来的那份清泠余韵尚未在众人心头完全散去,舞台上又陆续上演了几个班级的节目。
有略显青涩的合唱,有带着方言小品的尝试,有抱着吉他自弹自唱的民谣,虽然水平参差,但都洋溢着这个年纪特有的认真与热情,掌声与欢笑间歇性地在操场上空回荡。
夜色渐深,秋夜的凉意悄然弥漫,但年轻人体内的亢奋与期待似乎并未消退,反而因为逐渐接近尾声而愈发高涨。
许多人都在低声交谈,猜测着压轴或接近压轴的节目会是什么。
终于,当上一个表演者鞠躬下台,掌声暂歇,主持人谢红再次手持话筒,步履从容地走到舞台中央。
她今天穿着一袭得体的小礼服,妆容精致,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耀眼。她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微微垂眸,目光落在手中那张写着节目流程的卡片上,静静地看了几秒,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小片阴影。
这个短暂的停顿,奇异地让原本有些嘈杂的操场迅速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等待着她宣布下一个名字。
谢红抬起头,脸上重新绽开那抹练习过千百次、完美无缺的甜美笑容,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清脆悦耳的声音通过扩音设备传遍每一个角落:
“感谢刚才各位同学的精彩演出!青春的舞台,总是充满了无限的惊喜和可能。”
她稍微拖长了尾音,制造出一点小小的悬念感,“那么接下来,将要登场的这位同学,或许会为我们带来一些……不一样的视觉体验。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高二六班的——”
她又看了一眼卡片,似乎在确认那个名字,然后清晰而有力地吐出两个字:
“林墨同学!”
话音落下,掌声随之响起,其中夹杂着不少好奇的议论声。
林墨这个名字,在开学这短短一个多月里,已然在城北二中高二年级拥有了不低的知名度。
从各种事件之前的牵连里面都有他的名字,再到他身边总是形影不离、银发红瞳、漂亮得不像真人的白玥,都在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白玥的反应最快。
几乎在谢红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就“腾”地一下从折叠椅上站了起来,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风。她嘴里还含着一小块没吃完的巧克力蛋糕,唇角甚至沾着一点深褐色的巧克力和白色的奶油混合物,但她完全顾不上了。
那双淡红色的眸子亮得惊人,里面充满了纯粹的兴奋和期待,还有一种“我家哥哥要上场了”的、毫不掩饰的骄傲。
她手忙脚乱地在自己的座位上摸索着,因为动作太急,差点被椅子腿绊到。
然后,只见她弯下腰,从自己屁股坐着的、那个印着卡通图案的坐垫下面,费力地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看起来质地柔软、但此刻已经被压得皱皱巴巴、形状有些扁塌的物体。
那是一顶帽子。
一顶看起来颇为普通的黑色魔术礼帽,帽檐不算太宽,帽筒较高,是那种经典魔术师造型中常见的款式。
只不过现在,这顶帽子显然遭受了“非人”的待遇——帽顶部分明显凹陷下去一块,侧边还有几道清晰的折痕,整个帽子看起来软塌塌、蔫头耷脑,最离谱的是,帽子靠近边缘的黑色绒布上,似乎还隐约印着一个圆圆的、因为久坐而被体温熨烫出的、不甚明显的“屁股印”轮廓。
“给!大魔术师哥哥,加油哦!” 白玥双手捧着这顶饱经沧桑的魔术帽,像献宝一样,高高地举到林墨面前。
她的小脸因为激动而泛着红晕,眼睛弯成了月牙,捏着小拳头,用力在空中挥了挥,做出一个打气的姿势。
那神态,全然无视了帽子糟糕的品相,仿佛她递出的是一件举世无双的法宝。
林墨的目光落在那顶皱巴巴、甚至还带着她体温和坐痕的帽子上,表情有了一瞬间极其微妙的凝滞。
他的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没有嫌弃,没有无奈,甚至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
他只是平静地伸出手,从她那双白皙的小手中,接过了那顶堪称“惨不忍睹”的魔术帽。
然后,在周围不少同学忍俊不禁又好奇的目光注视下,林墨手腕一翻,动作随意却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流畅感,将那顶皱巴巴的帽子轻轻扣在了自己的头上。
帽子尺寸居然意外地合适,虽然上面的褶皱和凹陷依然存在,但戴在他头上,配合着他今天恰好穿了一身简洁的黑色运动服,竟奇异地减弱了那份滑稽感,反而多了一丝……落拓不羁的神秘气质?尤其当他微微压低帽檐时,阴影掠过他线条清晰的下颌和高挺的鼻梁,竟让人暂时忽略了帽子的不完美。
紧接着,更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林墨所在的位置是六班区域的中间靠后,要到前方的舞台,需要穿过好几排坐着的同学。
正常情况下,他应该像其他人一样,在后台等待上台,或者小心地请前排同学让一让,从座位间隙挤过去。
但他没有。
只见他戴着那顶皱巴巴的黑帽,目光平静地望向不远处的舞台。然后,他右脚脚尖在地上极其轻微地一点——那动作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随意地踮了下脚。
下一刻,他的身形动了。
不是奔跑,不是跳跃的起势,而是一种更接近“飘”或者“滑”的轻盈动作。
他的身体仿佛骤然失去了大部分重量,又像是被一股无形的清风托起,轻飘飘地、却又迅捷无比地“掠”过了前排那几个坐着的同学的头顶。
是的,掠过。不是高高跳起,而是以一种近乎水平的、优雅而流畅的轨迹,如同夜色中一道悄无声息的黑色魅影,从那些因惊愕而仰起的脸庞上方平滑地“滑”了过去。
他的衣角甚至没有碰到任何人的头发或肩膀。
脚尖再次轻轻点地时,他已经稳稳地落在了舞台的边缘。
落地的动作同样轻若无物,仿佛一片羽毛飘落,没有发出任何重物坠地的闷响,连膝盖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弯曲缓冲,就那么自然而然地站在了那里。
整个“上台”过程,不过一两秒钟。从点地到“飘”越人群再到落地,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甚至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随意感。
然而,就是这份随意,让整个操场陷入了短暂的、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巨大的哗然和惊呼如同海啸般爆发开来!
“卧——槽——!!” 一个男生因为过于震惊,甚至破了音。
“我刚才看到了什么?!他……他飞过去了??”
“是我眼花了吗?他怎么过去的?直接从人头上‘走’过去的?”
“威亚!肯定是吊了威亚!学校为了晚会效果还真下本钱啊!” 有人试图用“科学”解释。
“吊个屁的威亚!你看到钢丝了吗?上面有架子吗?这露天操场哪里给你装威亚设备?” 立刻有人反驳。
“轻功!这绝对是轻功!我就说我们传统文化里有真东西!” 一个显然是武侠小说爱好者的男生激动得满脸通红。
“什么土包子,还轻功?” 宋涛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摆出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姿态,指着台上林墨的头顶,大声道:“没看到他戴着帽子吗?这是魔术!障眼法懂不懂?就是利用视觉错觉,让人以为他跳得很高或者飘过去了,其实说不定是用了什么弹跳机关或者舞台下面有通道!魔术师不都这样吗?大惊小怪!”
他这番“睿智”的分析,倒是让一部分将信将疑的人接受了这个说法。
是啊,林墨报的节目是魔术,那刚才这神奇的上台方式,肯定也是魔术表演的一部分,是故意设计来震撼开场、吸引眼球的!这么一想,似乎合理多了。
但即便如此,那“飘”越人群的视觉效果,依旧让所有人感到震撼和不可思议,对接下来的表演期待值瞬间拉满。
台上,林墨对台下爆炸般的议论声恍若未闻。他脚步未停,继续向舞台中央走去。
黑色的衣裤在聚光灯下并不反光,反而像吸收了周围的光线,让他整个人的轮廓显得有些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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