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军事学校(1/2)

大泉市城北二中的操场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异常空旷,与之前人声鼎沸、迷彩色块涌动的景象截然不同。

选拔的浪潮无情地冲刷过后,最终留在沙滩上的,只有八十八颗形状各异、但都隐隐透着不同光泽的“石子”。

那些在残酷的十公里奔跑和后续筛选中选择退出的学生,此刻分散向了不同的人生岔路。

一部分较为自律,或者对未来仍怀有明确规划的学生,还是准时出现在了校园,准备利用这个时间自习。

他们穿着日常的校服,安静地坐在教室里,摊开习题集或课本,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取代了操场上震天的口号。

高考,这座千军万马必须闯过的独木桥,依然是他们眼中最稳妥、最“正常”的前途。

对于绝大多数学生和家长而言,突然冒出来的“异常事物处理局预备队”、“跨界大门”、“超凡训练”,这些词汇太过陌生,甚至带着一丝危险和不确定的气息。

在信息尚未完全公开、未来迷雾重重的当下,信赖沿袭了数十年的高考制度,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

谁又能未卜先知,想到短短数年后,来自异界的灾难会以何等迅猛和惨烈的方式,将旧有的一切秩序冲击得七零八落?

另一些学生,则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他们索性将这次“特殊的军训”当成了一个绝佳的假期由头,心安理得地窝在家里,沉浸在游戏世界的厮杀或社交媒体的喧嚣中,又或是呼朋引伴,流连于网吧、商场、街头。

学校对他们而言,本就是混个文凭的地方,未来是进工厂流水线,还是在社会的边角谋个生计,他们并无太多奢望,也无甚规划,过一天算一天,及时行乐。

然而,最是煎熬的,或许是夹在中间的那数量最多的学生。

他们既无法像前者那样心无旁骛地重归书海——心底那份对新世界的隐约好奇与不甘,像小虫一样时不时啃噬着他们的决心;

又不敢像后者那样彻底放纵——家庭的责任、对未来的隐约恐惧、甚至是一丝残存的向上之心,像无形的枷锁,让他们在放纵的边缘徘徊,却始终无法真正踏出那一步。

这种“不上不下”的悬空感,让他们坐立难安,无论选择哪条路,都觉得浑身别扭,仿佛失去了归属。

但这些纷扰、犹豫与躁动,已经与此刻肃立在操场上的八十八人毫无瓜葛了。

他们站在这里,本身就代表了一种选择,一种与过去安逸或迷茫的校园生活告别的决心。

阳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细长,汗水早已浸湿了新换的作训服,但每一张年轻的脸上,都开始浮现出一种与同龄人迥异的、混合着疲惫与坚毅的神色。

他们正在被强行拖入一个全新的轨道,准备接受一个无法预知的未来。

在这支略显稀松但气息开始凝练的队伍中,刘伟浩的状态格外扎眼。

他眼下的乌青浓得像是被人揍了两拳,眼皮沉重地耷拉着,仿佛随时都会黏在一起。

连续数晚,他都在夜色掩护下,以“黑凯侠”的身份穿梭于城市的角落,用他那尚不成熟的力量“行侠仗义”,或是笨拙地试图清理一些游荡的混混。

小右虽然能提供强大的体能支持,甚至在他濒临昏睡时强行刺激神经,但那种深层次的精神疲惫,却无法完全消除。

此刻,他站在队列里,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恍惚的游离感,仿佛灵魂的一半还飘荡在昨晚某个阴暗的小巷。

旁边的郑源凯用胳膊肘轻轻顶了顶赵子豪,朝着刘伟浩的方向努了努嘴,用几乎只有气流的声音嘀咕:“子豪,快看浩子那眼皮…跟让女鬼吸了阳气似的…”

他脸上露出一种“男人都懂”的暧昧笑容,自然而然地将其归咎于青春期男生某种不足为外人道的“自我奖励”过度。

赵子豪也瞥了一眼,刚想附和着坏笑两句,就被郑源凯猛地一记肘击打断,疼得他龇牙咧嘴。

“专心点!上面一堆教官眼睛跟探照灯似的往这儿扫呢!”郑源凯压低声音警告。

两人偷眼看向前方教官台,果然见到数道严厉的目光正在逡巡,连忙挺直腰板,目视前方。

再偷瞄刘伟浩时,只见他连一个简单的向左转都慢了半拍,脚步虚浮,差点撞到旁边一脸嫌弃的同学。

枯燥却考验意志力的基础体能和队列训练过后,课程进入了新的、更令人肾上腺素分泌的阶段——徒手格斗术。

教官的演示干脆利落,拳脚破风声显示出毫不花哨的实战性。

这对大多数学生来说是完全陌生的领域,他们模仿得笨拙而认真。

然而,有一个人是例外。

林墨站在队列中,看着教官演示的那些擒拿、锁喉、解脱与反击的技巧,心中涌起的是一种遥远的熟悉感。

前世的他,在异常事务处理局的训练营和后续无数生死搏杀中,这些技巧早已化为肌肉记忆,甚至融入了带有个人风格的变招。

此刻重新学习这基础版本,于他而言毫无难度。

当教官下令分组练习时,他只是略微适应了一下这具年轻身体的力量和协调性,随后施展出的动作便迅速从生疏变得精准,甚至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老练节奏感,招式的衔接、时机的拿捏,都远非周围同学可比。

他这鹤立鸡群的表现,没有逃过高处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

总教官高铭背着手,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台边缘,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整个训练场。

当他的视线掠过林墨所在的小组时,微微停顿了一下。

“那个学生,”高铭抬起下巴,点了点林墨的方向,声音低沉地对身旁的副官张德军说,“是哪个教官带的?学习能力很强,不止是快,有点…过于熟练了。”

张德军眯着眼仔细辨认了一下。

林墨的相貌在人群中并不算特别出众,但他身边那个安静站立、即使在嘈杂训练中也显得格格不入的银发赤瞳少女,却让人过目难忘。

“应该是秦雪教官负责的六班的,”张德军很快答道,“那个银发的女孩子印象很深,她似乎一直和那个男生在一起,应该是男女朋友关系。”

高铭“嗯”了一声,从手中拿着的一份薄薄的文件夹里抽出一页纸。那是各班级教官初步提交的“重点关注及推荐名单”,上面只有寥寥十来个名字,包括表现出了非凡耐力与奇异坚持力的刘伟浩,气质出众、训练成绩优异的夏芊雨等。

他的指尖在名单上划过,果然,在六班的推荐栏里,他没有找到“林墨”这个名字。

“有点意思。”高铭将名单折好,塞回文件夹,“回头我详细问问秦雪。这样的苗子,六班的推荐名单上怎么会漏了?”

……

时间在日复一日的汗水、疲惫、偶尔的伤痛与缓慢的成长中悄然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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