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一场表演(2/2)
于他而言,这场盛大的丧仪不光是彰显孝行的表演,更是一场奢华的政治秀。
每一分钱的花费,每一次虔诚的叩首,每一场声泪俱下的“作秀”,都精准地服务于同一个核心目的——重塑朝堂与天下的道德标杆,而这根标杆的顶端,始终站着他这位至高无上的帝王。
只是苦了前朝的文武百官与后宫的妃嫔们,他们不得不化身群众演员,每日陪着乾隆上演伤心欲绝的戏码,哪怕心里早就麻了,脸上也得堆满悲戚,毕竟稍不留意便可能引来无妄之灾。
好在这一回,永璜和永璋没了反派的引导和挑拨,哭得差不多的伤心,并未惹得乾隆的求全责备。
而被关在慎刑司的倒霉蛋们,很快从狱卒的闲谈,和加重的刑罚中得知太后薨逝的消息。
吉太嫔知道之后,狂喜于自己大仇得报,高兴死了,生理意义上的死了。
脆皮的心脏承受不住她的狂喜,嘎一下就过去了,反正她行刺太后,也是要死的。
如意愣了许久,心中竟没有太多悲喜,只觉得一阵茫然——那个一心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走了,可自己的处境却并未因此好转,反而更添了一层“间接致太后重伤不治”的罪名。
至于宁寿宫的那几个太后的心腹就更伤心了,主仆之情是一方面,更害怕的是不知道何时会降临的严厉惩罚。
一时间,慎刑司里没死的犯人都陷入了一种楼上的一只靴子一直不落地的焦灼。
曦滢对慎刑司动静心知肚明,却并未多言。她清楚乾隆的性子,这场风波需有明确的“罪人”收尾。
好在他们等待判决的日子并没有太久。
如意作为为太后之死添砖加瓦之人,被赐自尽了。
乾隆给她的最后的仁慈是给她个体面的死法,好歹留下了全尸。
但死到临头,多少人能坦然赴死呢?
如意一把掀翻了乾隆赐下的鹤顶红。
监刑官见状,脸色骤变,厉声呵斥:“大胆!竟敢抗旨不遵!”说着便示意身旁的侍卫上前按住她。
如意挣扎着后退,蜷缩在囚室的角落,头发散乱,眼中满是不甘与绝望:“我没错!我没想害太后!凭什么要我死?!”
她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执拗的倔强,像是要将这十几年在冷宫里积压的委屈与不甘都倾泻出来。
“皇上有旨,岂容你置喙!”监刑官面无表情,“给她灌下去!”
她不想体面的去,自然有的是人能替她体面。
两名侍卫立刻上前,一人按住如意的肩膀,一人捏住她的下巴,强行将新斟的鹤顶红往她嘴里灌去。
苦涩的药液呛得她剧烈咳嗽,眼泪与药液混在一起滑落,她却死死瞪着监刑官,眼中满是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