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出将入相&废后废储(2/2)

曦滢禁足半月,久未与宣皇后相见,刚踏入殿门,便见宣皇后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却掩不住她眉宇间的倦色,脸色比往日苍白了许多,想来是为太子的事情操碎了心。

但见曦滢进来,她还是立刻露出温和的笑意,亲昵地招招手:“妙妙,过来坐。”

曦滢熟稔地走到软榻旁坐下,轻声道:“我还以为宣舅母不会再想见我了。”

毕竟此前她参奏太子,虽为公义,却也让宣皇后为难。

宣皇后还是一贯的温柔:“怎么会?虎符与外戚之事,本就是太子举止失当,你参奏他是为了朝堂纲纪,并非出于私怨,我怎会怪你。” 说着,她垂下眼眸,眼底掠过一丝忧伤,“太子的性子和他外大父很像,本该像他一样在山间筑屋开园,着书立说,德名远扬,可他偏偏做了储君,就如同坐在刀锋之上,寝食难安。”

一声轻叹落下,宣皇后的声音里满是母亲的担忧:“我何尝不知道他不是当太子的料,可我是他的母亲,总怕他像那些从太子位上下来的皇子一样,落得个凄惨下场…… 我实在不忍心啊。”

“可是舅母,太子如今拿着虎符就睡不着觉,未来拿着玉玺又当何如呢?”曦滢语气万分诚恳,“为什么一定是被人推着走呢,不如做自己吧。”

一辈子都被推着走的宣皇后低下头,咀嚼着曦滢的话,做自己吗?

“做自己”这三个字,像一颗石子投进她沉寂了半生的心湖,漾开圈圈涟漪 —— 她这辈子,不也一直被 “皇后”“太子生母” 的身份束缚着,从未为自己活过吗?

曦滢陪着宣皇后用了午膳,又说了些宽心话,才起身离开长秋宫,前往尚书台。

可她没想到,刚到尚书台,接到的第一个差事,竟是废后与废储这般惊天动地的超级大活儿。

宣皇后贤德一生,并无半分过错,贸然废后于理不合,文帝便与朝臣商议,以 “皇后看破红尘,愿常伴三清,自请废后” 为由,免去宣皇后的后位;太子失去嫡长子身份,储君之位自然不保,改封为东海王。

曦滢忽然听闻这个消息,自然也无比惊诧,若不是这话是从文帝的口中亲口说出来的,她可能会觉得是有人传错了旨意。

但其实想一想也想得通,有的人虽然优柔寡断,但一旦有了决断,就是恶魔的诱惑,都没办法叫她回头。

只是有一件事,曦滢始终觉不合理 —— 宣皇后自请废后之后,竟还主动提出要幽居长秋宫,从此闭门不出。

曦滢得知后,当即去找文帝争辩:“舅母本就无错,如今废后已是委屈,为何还要让她幽居深宫?她与陛下已是和离之态,凭什么还要为陛下守着这空荡荡的长秋宫,作茧自缚?”

人家也是个无过错方,凭什么离婚了还得关禁闭?

文帝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半晌才头疼地揉着眉心:“那你想如何?”

“自然是接舅母出宫别居!” 曦滢早有打算,“臣府中地方宽敞,人少清净,交通也便利,让舅母住到臣那里去,既能远离宫中风波,也能有人照料,不比幽居深宫好?”

文帝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模样,忽然生出几分狐疑:“你老实说,是不是你劝神谙自请废后的?不然她怎会突然做此决定?”

曦滢连忙摆手,一脸无辜地否认:“舅父可别冤枉臣!臣可没那本事劝动舅母,这都是舅母自己的决定!”

她心里门儿清,这 “废后” 的锅可不能扣在自己头上,不然别说二十杖,就是二百杖也未必能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