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抬旗(1/2)

永琏彻底宣告痊愈的第三日,曦滢正在核对长春宫的月例账目,泛黄的账册摊在紫檀木案上,上面密密麻麻的小楷写满了各项开支,殿外突然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长春宫尔晴姑娘,皇上在养心殿传召 ——”

曦滢翻看账本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殿外。秋日的阳光穿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可她却觉得那光线里带着几分寒意。养心殿是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极少召见宫女,这般突然的传召,不知是福是祸。

皇后富察容音也皱起了眉,转念一想尔晴毕竟救了永琏,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去了仔细回话,皇上问什么就答什么,想来应该不是坏事,别害怕。”

“奴才省得。” 曦滢起身理了理素色的宫装裙摆,跟着传召的太监往养心殿走去。

穿过一道道宫门,脚下的青砖被无数人踩得光滑如玉,倒映着檐角的飞翘。沿途的侍卫个个面无表情,腰间的佩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刀柄上的鎏金吞口像要择人而噬。

走到乾清门附近时,她瞥见侍卫队列里的傅恒 —— 他正与海兰察低声说着什么,见她过来,突然顿住话头,耳根悄悄泛红,朝她极快地弯了弯唇角。

等曦滢的身影消失在角门后,海兰察用刀柄轻轻戳了戳傅恒的腰,挤眉弄眼道:“傅恒侍卫,这眼神都快黏在人家身上了。”

傅恒猛地转头,耳廓红得能滴出血来,却只闷声道:“胡说什么,别坏了尔晴姑娘的清誉。”

“尔~晴~姑~娘~”海兰察拖长了语调,贱嗖嗖地重复着,尾音里满是揶揄。

回应海兰察的,是傅恒的一肘子。

养心殿内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混杂着墨锭的清苦。乾隆手里正翻着奏折,朱砂笔在纸页上划过,留下清晰的批阅。见她进来,头也没抬,声音平淡无波:“你是喜塔腊家的?来保的孙女?”

“回皇上,奴才是来保的孙女喜塔腊?尔晴。” 曦滢垂手侍立,目光落在金砖的裂纹上,不敢有半分逾矩。

“听皇后说,二阿哥的病,多亏了你?” 乾隆翻过一页奏折,笔尖在砚台里舔了舔墨。

曦滢连忙跪下磕头,额头触到冰凉的金砖,凉意顺着额角往骨髓里钻:“奴才不敢居功。二阿哥福大命大,能逢凶化吉,全是仰赖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庇佑,奴才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

“皇后说你的护身符替永琏挡了灾,那玉牌碎的时候,你正好生了场大病?” 乾隆终于放下奏折,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目光锐利得像鹰隼,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看个透彻,可眼前的女人垂着头,不敢同他对视。

“回皇上,不过是巧合罢了。” 曦滢垂着眼帘,声音平静无波。

乾隆不比雍正,他可是不是个唯心主义,这个小世界的乾隆和正经乾隆相似度还挺高,君不见后来的五阿哥火场救了他,他也得疑心是不是这个儿子放的火再去救他,何况一个宫女。

不能掉以轻心,一句话没说对,可能就要凉凉了。

乾隆盯着她的发顶看了许久,殿内静得能听见烛花爆开的轻响。他忽然开口,语气却缓和了些:“罢了,不管是玉牌还是尽心侍奉,永琏能好起来你有功劳。” 他身体微微后靠,重新陷进明黄的软垫里,“既立了功,朕总得赏你些什么。”

“抬旗?让你脱离包衣籍,回府做个正经的大家闺秀。或者赏你良田千亩,金银万两,够你余生衣食无忧。再或者——” 他拖长了语调,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个转,“朕给你指门好亲事……”

最后那句 “好亲事” 像是带着钩子,勾得曦滢心头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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