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火眼金镜之二十七 意识牢笼与残响低语（1/2）

苏黎世那间堆满硬件的公寓里，苏羽的眼睛布满血丝，咖啡杯在旁边已经垒起了小山。他的手指在多个键盘上飞舞，速度快得几乎出现残影，屏幕上的代码如同瀑布般倾泻。他在进行一场前所未有的创造——不是编写程序，而是试图为一个人类的意识构建一个数字意义上的“身体”，一个能防止其消散的“意识牢笼”。

这绝非易事。那份来自暗网废墟的古老框架只是一个粗糙的蓝图，充满了缺失和谬误。而林默涵带来的“方舟”数据库虽然高端，但更多是理论和不完整的技术片段，如同给了你一份星际飞船的设计图，却缺少了最关键的引擎和材料清单。苏羽需要做的，是在这两者之间架起桥梁，用他天才的想象力和扎实的技术功底去填补那巨大的鸿沟。

虚拟容器内，林默涵的感受更加直接而痛苦。苏羽的每一次尝试，每一次代码的编译和环境的模拟，都像是在对他的意识进行一场粗暴的“手术”。

有时，他会突然“感觉”到自己被塞进了一个狭窄的、由生硬几何体构成的冰冷空间，失去了所有方向感，只有无尽的虚无和隔离感，这是空间模拟失败。

有时，他又会“听到”无数尖锐的、毫无意义的噪音，或者“看到”扭曲破碎、毫无逻辑的图像碎片疯狂闪烁，这是感官输入模块的紊乱。

最危险的一次，苏羽尝试接入一段从“方舟”数据库解析出的、关于意识稳定性的算法，结果导致林默涵的自我认知几乎崩溃，记忆碎片如同打碎的镜子般四处飞溅，他差点彻底迷失在“我是谁”的混乱之中。

…停！苏羽！停下！ 林默涵的意识发出痛苦的尖啸。

…对不起！老师！参数错误！我立刻调整！ 苏羽的声音充满了懊恼和焦急，立刻切断了那段危险的连接。

这个过程反复复复，充满了挫折和风险。林默涵的意识在希望与绝望之间剧烈摇摆，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承受着持续的撞击。他感觉自己像一块被反复锻造的铁，时而炽热，时而冰冷，随时可能在下一锤中碎裂。

但苏羽没有放弃。这个平日里有些口吃、不善交际的计算机天才，此刻展现出了惊人的韧性和专注。他不断地失败，不断地调整，从每一次错误中汲取经验，一点点地完善着那个虚拟的“躯壳”。

时间在数字世界和现实世界中以不同的流速流逝。公寓窗外，日夜更替，苏羽却几乎忘记了时间的存在。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代码、算法和那个在虚拟容器中苦苦支撑的意识。

终于，在经历了不知多少次失败的迭代后，一个相对稳定的版本被编译完成。

虚拟容器内部，那令人崩溃的混乱景象逐渐平息。林默涵“感觉”自己不再是一团无依无靠的能量，而是有了一个模糊的“形态”。他仿佛置身于一个极其简陋、由纯净白光构成的虚无空间，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声音和气味，但至少不再有那些疯狂的感官轰炸和认知冲击。他的意识被一种柔和而稳固的力量包裹着，流失的速度明显减缓了。

…成…成功了吗？ 苏羽的声音带着极度疲惫和一丝不敢置信的期待。

林默涵尝试集中意念，感受这个新的“环境”。虽然极度简陋，像是一个刚刚刷了白墙、连窗户都没有的毛坯房，但确实提供了一个稳定的基础。他的思维变得清晰了一些，记忆的碎片也不再那么容易失控。

…暂时…稳定了… 林默涵传递出肯定的信息，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谢谢…苏羽…

…太好了！ 苏羽几乎要喜极而泣，但他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这只是第一步，老师。这个‘牢笼’…太简陋了。它只能维持你的存在，无法让你真正‘行动’或‘感知’外界。而且，它的稳定性是相对的，需要我持续提供算力维持，一旦我的服务器出现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