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债主登门（1/2）

那艘被称为“摇篮”的钢铁山脉静静悬浮，其庞大的体积甚至让刚刚经历战火的“起源方舟”都显得有些渺小。它没有武器探出，没有敌意散发，但那种历经无数纪元的、冰冷的威严，比任何直接的威胁都更令人心悸。

模糊身影——或者说，“引路人”——的声音依旧带着那丝标志性的戏谑，但其中蕴含的疲惫与某种深藏的紧迫感，却比在“起源之井”时清晰了许多。

“谈？”赤霄强撑着站直身体，熔金之瞳锁定着那庞大的造物，声音因伤痛和力量匮乏而沙哑，却带着不屈的锋芒，“在你看着我们的人一个个倒下，在你看着星痕彻底消散之后？你想谈什么？如何更好地利用我们这些‘组件’吗？”

“利用？多么难听的词。”“引路人”的声音似乎叹了口气，“我更愿意称之为……投资与风险管理。星灵造物的牺牲令人遗憾，但若非他两次关键时刻的决断，你们早已在碎星带或方舟之外化为尘埃。他的‘变量’作用，已经超额完成。”

它的话精准而冷酷，仿佛在评价一件工具的使用损耗。

苏晚上前一步，将悲愤压在心底，目光平静地望向“摇篮”的方向：“直接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如何才算是支付‘代价’？”

“很简单。”“引路人”的声音变得稍微“正经”了一些，“首先，我需要确认‘火种协议’的核心数据是否在你们手中，尤其是关于‘起源方程式’封存体的具体信息和激活方式。薇尔娜应该将最后的权限交给了你，‘钥匙’持有者。”

苏晚心中一动，对方果然知道方舟内发生的事情，甚至可能一直在观察。

“其次，”“引路人”继续道，“我需要你们明确承诺，在前往‘虚空之眼’的途中，优先收集并封印至少三个‘次级阴影裂痕’逸散出的本源力量。这是‘契约’的基础，也是你们证明自己并非‘失败品’的第一步。”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引路人”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进行某种计算，“我需要你们接受一次‘深度扫描’。”

“深度扫描？”艾莉丝警惕地重复，“扫描什么？”

“扫描你们作为‘组件’的兼容性、潜力，以及……是否存在‘污染’。”“引路人”的语气不容置疑，“‘环流协会’不能将筹码压在可能随时失控或已被阴影渗透的变量上。这是合作的基础，没有商量的余地。”

赤霄冷笑一声：“说到底，还是把我们当物品检查。”

“这是确保你们能活着走到‘虚空之眼’，而不是半路自我毁灭或者变成阴影傀儡的必要措施。”“引路人”回应道，“选择权在你们。接受扫描，履行契约，我可以为你们提供‘摇篮’的部分技术支持，帮助修复方舟和你们的飞船，并提供前往‘虚空之眼’相对安全的航线。拒绝……”

它没有说下去，但“摇篮”那沉默的庞大体型本身就是一种威胁。

压力再次降临。接受扫描，意味着他们的最后隐私和尊严可能荡然无存，甚至可能被发现苏晚记忆缺失、赤霄力量被契约质押等秘密。拒绝，则可能立刻与这个深不可测的“环流协会”代表撕破脸，以他们目前的状态，无疑是螳臂当车。

苏晚与赤霄、艾莉丝、凯快速交换了眼神。他们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挣扎，但也看到了别无选择的无奈。

“我们接受扫描。”苏晚最终代表团队开口，声音平静，“但有几个条件。”

“哦？说说看。”“引路人”似乎来了兴趣。

“第一，扫描必须在‘起源方舟’内进行，由我们的人（艾莉丝）在场监督整个过程和数据流向。”

“第二，扫描范围仅限于确认兼容性与‘污染’情况，不得涉及我们的个人记忆、情感等深层意识。”

“第三，无论扫描结果如何，你必须立刻提供修复方舟和‘星尘遗民’号的关键技术支持，并共享关于‘次级阴影裂痕’和‘虚空之眼’的已知情报。”

苏晚条理清晰地说道，这是在绝境中能争取到的最大的主动权。

短暂的沉默后，“引路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合理的条件。可以接受。那么……请开放方舟的b-7对接端口。扫描设备将通过小型穿梭艇送达。”

协议，在不对等的实力下，暂时达成。

片刻后，一艘流线型、没有任何标识的银色穿梭艇从“摇篮”腹部飞出，悄无声息地与“起源方舟”的b-7端口完成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