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捕光者（2/2）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沈文琅，带着一种分享秘密般的诡异兴奋，“说出来，你可能都不敢相信。高途让你发现是omega住院那次，是我让常屿打电话给盛少游，让他去救的高途。”

沈文琅的瞳孔猛地一缩。

“理性计算后，依然选择了感性。”花咏的声音低沉下去，又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嘲讽自己，“理性计算后，依然选择感性，这种吸引力太可怕了。”

“所以那一阵子我和盛少游打得火热，就是想回到我原来的轨道上去。可我发现，我在盛少游身边，最想听到的……还是他的事。”

“我知道他大量用抑制剂，所以那段时间……我陪你出席了好多应酬局。”花咏的嘴角勾起复杂的弧度，“我做了他的神明，也做了他职场的好友……可我不甘心了。”他的语气陡然变得尖锐，带着压抑的怒火和委屈，“你什么都不做，他就会看向你。我做很多，他才靠近我一点点……不对啊……”

花咏忽然停下来，像是才发现什么似的，仔细打量着沈文琅，“今天你不像你，一点也不暴躁。我都说了这么多，你还静静地听着……我以为你起码要来把这里砸了呢。”

沈文琅迎着他的目光，脸上只剩下万籁俱寂似的疲惫，“我比你想象中的要冷静得多，花咏。”他顿了顿，“我和盛少游，现在都被你贴上了‘花亦’的标签，你高兴吗？”

花咏笑了，混合着孩子气和诡计得逞的得意。

“当然高兴。”他毫不掩饰，“我做你秘书的时候，我对你笑一下，他都要低头回避……这样的高途，怎么还会动你俩的心思呢。”

“原来，从始至终，你什么都知道。”

“对啊。”花咏语气变得冰冷而残酷，如同尖刀般深入沈文琅一直不愿面对的内心，“看你把他当作一把好用的工具，一个值得信任的下属，一个可以偶尔逗弄、享受其仰慕，却从未真正平等审视过的跟随者。你看不见他小心翼翼下的真心，看不见他沉默背后的挣扎，你在面对他的感情时，表现得像个情窦初开又傲慢自大的蠢货。”

花咏用沈文琅自己可能想过，却不敢深究的话语，狠狠地刺向他，“你现在又在不甘心什么？是因为失去了一个得力的秘书，一个忠诚的下属，还是因为……你突然发现，那个你曾经视为囊中之物的omega，原来有着你无法掌控的意志，他会离开你，会爱上别人，而你，并非他唯一且必然的选择？”

听着花咏的剖析，沈文琅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认识了二十多年的人，也第一次赤裸裸地向内看透自己。

花咏的身体微微靠后，目光如水，“文琅，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了。我了解你，可能比你自己更了解你。你对高途，有多少是真心，有多少是alpha骨子里的占有欲和不甘在作祟，你自己……分得清吗？”

沈文琅没有回避他的目光，也不上他的当，“我分得清！花咏，不要想着用你颠覆解构的那一套来撬动我的意志。是，我活该失去他！可花咏，这不能成为你欺骗他、玩弄他感情的理由！”

“我没有玩弄，”花咏的声音陡然走高，变得认真，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翻涌着沈文琅从未见过的近乎虔诚的疯狂，“我是真心的。他身处泥潭，都还想拉别人一把……他安静地站在那里，就让我觉得，这个世界还有那么一点值得期待。这样的人，我怎么会玩弄他的感情呢？”他的语气骤然变得无比强势和贪婪，“我要的，是他的全部。”

“花咏，你得不到的。”沈文琅斩钉截铁地说，“用谎言和算计织成一张网，现在又用一个虚构的‘花亦’想再次把他拖入浑水？你拖不动他了。”

花咏闻言，却忽然放松下来，重新靠回沙发里，脸上露出了纯净和自负的笑容，这笑容让他苍白的脸仿佛都亮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拖动他？”他轻声反问，眼神望向虚空，又仿佛穿透虚空，看到了那个让他执迷不悟的人。

“他站在阳光里，我跟随他，不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