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爪牙(1/2)

x-hotel顶层的套房里,空气彻底凝滞。

常屿沉默地站在落地窗边,身影隐没在厚重的丝绒窗帘投下的阴影里,像一个忠诚而警惕的幽灵。

从上午接到花咏开始,常屿就察觉到了他那不同寻常的死寂。

一路上,花咏一言不发,只是偏头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那双平日里流转着狡黠、疯狂或是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自信光芒的眼睛,此刻空洞得像两口枯井。

连回到这间他最悠游和熟悉的顶层套房,花咏依旧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瘫坐在沙发上,对常屿的任何问话都置若罔闻,仿佛灵魂已经飘去了某个他无法触及的旷野。

直到常屿以为他会一直这样沉默下去,准备悄声离开,给他留点空间时,花咏才终于开口。

那声音不再有平日里的清亮,变得细碎、微弱,还有一种被碾碎后的哀切,像濒死小兽的呜咽,“屿哥……我是不是永远就这样……见不得光了?”

常屿的心猛地一沉,他转过身,走到花咏面前,蹲下身,试图与他对视,语气是尽力维持的平稳与安慰,“没有的事。别瞎想。这和你原来玩的那些游戏一样,角色扮演而已。现在……只是在‘花秘书’的时间线上。”

“可我是花咏!我是花咏啊!” 花咏突然激动起来,声音拔高,却又在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变得愈发低沉绝望,“可我……屿哥,我不想一直做高途眼里的‘花秘书’,那个还需要他保护的、懦弱的omega……盛少游今天问我,到时怎么保护高途……我怎么保护高途?我连自己是谁都不敢告诉他!” 他双手插入发丝,用力拉扯着,仿佛想将那个混乱的自我从躯壳里剥离出来。

眼前这个完全失去了平日跳脱、跋扈、疯狂劲头的花咏,变成了这个低落、自弃、几乎要将自己低到尘埃里的男人。

这样的花咏让常屿感到陌生,同时,又觉得隐隐刺痛。

这么多年,他跟着花咏在p国的血雨腥风里闯过来,见证过他最狠戾果决的手段,也见过他偶尔流露出的疲惫,但很少……很少见到他像现在这样,仿佛整个人的精神支柱都被抽走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自我怀疑和脆弱。

“过两天董事会,”常屿试图给花咏找到一个盼头,“说要商议‘启明计划’的扩大合作,你就能以x集团代表的身份,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他面前了。”

这是计划中的一步,也是花咏一直期待的,能够以真实身份与高途平等对话的时刻。

“可是……太慢了……”花咏摇着头,眼神没有焦点地落在虚空中,声音幽暗得像从深井里传来,“我怕……我怕我还没有追上,高途就已经……已经和他们走了。”

“他们”指的是谁,不言而喻,早上常屿接人的时候在门口见过。

是那个能毫无顾忌和高途插科打诨的盛少游,是那个有着深厚滤镜深厚旧谊的沈文琅,甚至,是那个完全不显山不露水的郑与山。

“那你告诉他实话!”常屿有些无奈地叹息,声音里带着点焦灼,希望用共情来减轻花咏的心理负担,“你没有故意骗他,至少一开始不是针对他。高途他自己也一直伪装beta,他最能理解身份伪装的不得已和苦楚。你当初在p国,伪装成omega,不也是为了在家族倾轧中活下来吗?”

“可我自己知道……是我骗了他。”花咏的痛苦丝毫没有减轻,反而因为这番解释而更加清晰锐利,“我来江沪伪装omega,最初的目标是盛少游……后来,我为了能更方便地搬开沈文琅这块绊脚石,才顺水推舟地把‘花亦’这个弟弟的身份栽在他面前……” 他一件件数着自己的“罪状”,每说一件,脸色就苍白一分,“还有郑与山……他那么胜券在握,连他家的狗都认得高途……我……”

花咏头疼欲裂,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手臂紧紧抱住膝盖,仿佛这样才能获得一丝可怜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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