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生死花海与神性拷问（2/2）

以何凌所站立的位置为界，雪原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截然分成了两个世界：

面向堕神的那一侧，天地失色！天空是压抑的暗红，如同凝固的污血；大地之上，妖异猩红的彼岸花成片绽放，缠绕着枯死的黑色藤蔓，死亡与凋零的气息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仿佛打开了通往冥府的大门。那是死亡的领域，是审判的具象。

而何凌身后，他们所站的这一侧，却是另一番景象！纯净的白色花朵无边无际地蔓延，铺满了整个雪原，花朵散发着柔和而充满生机的光晕，驱散了严寒，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芬芳。这片花海温暖、祥和、充满了宁静的生命力，仿佛凛冬瞬间化为盛春！这是守护的领域，是生机的壁垒。

生死花海！这便是年轻何凌的领域之力！一面主宰死亡，一面赐予生机！

短发的何凌，侧脸线条清晰利落，容颜依旧美丽得惊心动魄，但此刻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燃烧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滔天怒意！她手中那柄巨大的黑色镰刀“寂灭”，正吞吐着深邃的幽光，显然力量已积蓄至巅峰。

“你们这群疯子！”何凌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神只不容置疑的威严，响彻整个雪原，“敢对我弟弟下手！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堕神阵营中，一名看似首领、气息最为晦涩的存在缓缓走出，面对何凌的死亡领域，他竟无太多惧色，声音平淡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漠然：“目的？自然是为了追寻最终的‘真理’。身为凌驾凡俗的神明，依循自身欲望改写世界规则，不是理所当然的权利么？只可惜，我们对脚下这个世界，所知依然浅薄。”

“浅薄？”何凌怒极反笑，“这就是你们到处散播毁灭、将生灵视为草芥的理由？！”

“很难理解吗？”堕神首领的语气带着一种纯粹求知般的冷酷，仿佛在讨论如何拆解一台精密的仪器，“一个东西，不彻底拆开看看内部构造，如何能真正了解它？至于那些在这个过程中消耗掉的‘活物’……”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何凌身后的晴、星灼，以及那些惊恐的天马，如同在看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作为至高无上的神族，这些低等生灵，与凡人圈养的鸡鸭有何区别？用完，丢掉便是。”

“用完……丢掉……便是……” 晴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她的心口，然后搅动！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到极致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般从她心底最深处轰然冲起，瞬间淹没了她的理智！

她想起了冰天马万年的痛苦囚禁，想起了地牢中那些绝望的眼神，想起了这视万物为刍狗的冰冷话语……就因为他们是“神”？就因为他们拥有力量？！

“很好。”何凌的声音已经听不出丝毫情绪，只有绝对的杀意，“看来，唯有将你们……彻底清除！”

她手中的寂灭镰刀幽光大盛，死亡的彼岸花海开始沸腾！

而此刻，东方晴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她缓缓抬起头，看向那些自诩为至高、视苍生为蝼蚁的堕神，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和迷茫被彻底烧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淬火寒冰般的坚定与决绝！

神？

践踏生命、以万物为棋、为一己私欲便可肆意妄为的存在……也配被称为“神”？！

这个世界……怎么会诞生出如此扭曲、如此傲慢的“神”？！

决不允许！

只要我东方晴还有一口气在，只要时之刃还在手中……

我决不允许这样的“神”，存在于此世！

一股磅礴的、与她凤凰血脉截然不同、却更加古老而威严的气息，开始不受控制地从她体内弥漫开来，与她手中的时之刃产生了强烈的共鸣。青灰色的剑身发出了低沉的嗡鸣，仿佛沉睡了万古的意志，正在缓缓苏醒。

这一刻，东方晴的信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蜕变。她的目标，不再仅仅是拯救一匹冰天马，而是指向了更加深远、也更加危险的根源——

弑神！不是为了私仇，而是为了……重塑这扭曲的神之定义！

大战，一触即发。而这场战斗的意义，已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