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它的目光（1/2）

龙族首都，一家热闹喧嚣的餐馆内。浓郁的肉香与酒气混杂在空气中，各种腔调的龙语交谈声、杯盘碰撞声交织成一片充满生活气息的喧嚣。

在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坐着两个身影。他们全身都笼罩在宽大的、毫不起眼的灰色斗篷之中，连面容都隐藏在深深的兜帽阴影下，与周围那些大多显露部分龙族特征（龙角、鳞片、竖瞳）的食客显得格格不入，透着几分诡异。

他们沉默地吃着东西，似乎对周围的喧闹充耳不闻。然而，邻桌几个喝得有些上头的龙族青年的高声谈论，却不可避免地钻入他们的耳中。

“……嘿！听说了吗？新日城那边……传得更邪乎了！” 一个脸上带着鳞片的青年唾沫横飞。

“可不是！都说有个……翅膀是青色的凤凰！” 另一个接口，语气激动，“差点！就差那么一点！就把神王宙斯……给宰了！”

“真的假的？！” 第三人表示怀疑，但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

“千真万确！我三舅姥爷的邻居的妹夫……当时就在新日城做买卖！亲眼所见！那青光……差点把天都劈开！”

最先开口的青年猛地一拍桌子，情绪更加亢奋，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要我说！照这样下去！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咱们凡灵……就真的能……”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同伴惊慌失措地一把捂住了嘴巴！

“嘘！！！” 同伴脸色发白，紧张地四下张望，“你疯了？！这种僭越的话也敢乱说？！不想活了？！”

虽然被及时阻止，但那句大逆不道的话语片段，已经清晰地传遍了角落。

“嘭！”

其中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闻声猛地攥紧了拳头，手背青筋暴起，重重砸在桌面上，震得杯盘哐当作响！他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冰冷而暴戾，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似乎就要透体而出！兜帽下的阴影中，仿佛有雷霆般的怒火在酝酿！

就在他几乎要拍案而起的瞬间！

另一只戴着皮质手套的手，从旁边及时而有力地按住了他紧绷的手臂。

“慢着……” 另一个斗篷客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制止，“别闹事……”

他的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戏谑的警告：

“你是真不怕……那位‘青衣凤凰’……再给你来上一刀啊？”

这句话如同最有效的镇静剂，瞬间让那即将暴起的身影僵住。他周身的戾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他悻悻地坐了回去，拳头缓缓松开，但身体依旧紧绷。即使隔着斗篷，仿佛也能感受到他脸上那交织着的恐惧、愤怒与深深的担忧。

后开口的斗篷客似乎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呵，克洛诺斯之后过了这么久……”

他微微侧头，兜帽的阴影转向同伴：

“终于，又感到‘怕’了？宙斯？”

前者——宙斯——猛地转头，兜帽下的目光如同利剑般射向同伴，声音因为压抑的怒火而微微颤抖：

“奥丁，收起你那该死的藐视！”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平复翻涌的心绪：

“名为克洛诺斯的‘怪物’也不过是那种，由奇特数据流形成的没有感情的神！”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属于过往岁月的、残存的骄傲与厌恶：

“它吞噬了我的兄弟姐妹，但纵使是幼时，我也有三成把握可以将其击杀！”

他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战栗：

“可是那个凤凰，她身上的气息我曾感受到过！”

他仿佛陷入了某种不愉快的回忆：

“当我，彻底镇压克洛诺斯，它开始消散之时我感受到了一种……‘目光’！”

“目光？” 奥丁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真正的兴趣，不再是纯粹的嘲讽。

“那是某种……来自于更高维度的……凝视！” 宙斯的声音带着一种深深的忌惮，“冰冷……漠然……仿佛在审视蝼蚁的挣扎！”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沉重：

“后来我才逐渐察觉，我内心深处畏惧的……或许从来不是克洛诺斯……”

“而是……那个‘目光’所带来的……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威压！”

“而那个青衣凤凰的身上就带着……一丝那种目光的……气息！”

他说完，仿佛耗尽了力气，猛地抓起桌旁的一杯烈酒，仰头一饮而尽，仿佛想用灼热的酒液浇灭心中的寒意。

奥丁沉默了片刻，兜帽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丝玩味的弧度：

“有意思……” 他刚想再说什么，却忽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话锋猛地一转：

“但是……”

他提高声音，朝着忙碌的店小二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