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制造神惠者（2/2）
下山的路上，气氛压抑而沉重。只有急促的脚步声和伤员偶尔发出的痛苦呻吟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
叶牧放慢脚步，与晴并肩而行。他侧过头，看向晴，琥珀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有感激，有后怕，也有一丝深沉的疲惫。
“那个上古术法……” 叶牧的声音低沉沙哑，打破了沉默，“是妖族……传承下来的……几种古老禁术之一……”
他微微摇头，眼中带着心有余悸的凝重：
“名字……和具体的使用方法……我不知道……”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苦涩，“但我知道……它的威力……极其可怕！尤其擅长……远距离……瞬间爆发！”
他看向晴，目光中充满了真诚的感激：
“我曾经……在一次护送任务中……遇到过这招……” 他的声音带着追忆的沉重，“因为不知道它的原理……吃了大亏……差点……全军覆没……”
“多亏了……晴小姐……” 他郑重地朝晴微微颔首，“你的青鸾火……竟然能……直接阻断术法进程！” 他的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叹，“要不是你……刚才那第二发……我们绝对……接不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
“我……替兄弟们……谢谢你了！”
“哼！”
一声带着明显不满和冷意的轻哼，从另一侧传来。是星灼。她抱着胳膊，金色的竖瞳冷冷地扫过叶牧，又瞥了一眼那几辆停在山脚、依旧被严密遮挡的马车，脸上没有了往日的跳脱与好奇，只剩下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与审视。
“现在……” 星灼的声音如同淬了冰，带着毫不掩饰的质问，“可以把‘玲珑货’……拿出来……给兄弟们……治伤了吧？！”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叶牧的脚步猛地一顿！他脸上的感激与疲惫瞬间凝固！他缓缓转过头，看向星灼那双锐利如刀的金色眼眸。星灼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直直地迎上他的视线，仿佛要穿透他所有的伪装。
叶牧的嘴唇抿成了一条僵硬的直线。他沉默了片刻，那总是带着爽朗笑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挣扎与无奈。他环顾四周，看着身边那些因重伤而痛苦呻吟的兄弟，看着他们身上被鲜血浸透的绷带……最终，他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般，长长地、沉重地叹了口气。
“唉……” 叶牧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与一丝……解脱般的苦涩，“隐瞒了这么久……实在……抱歉……”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晴和星灼，眼神复杂：
“本该……坦诚对待的……”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自嘲，“尤其是……二位……现在……对我们有恩……”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低沉而清晰：
“我们……更不该……再加以隐瞒了……”
他停下脚步，转身，指向那几辆被严密遮挡的马车，手指微微颤抖：
“那些……‘玲珑货’……”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愤怒与深沉的悲哀，“实际上……是被……拐卖出去的……孩子！”
“孩子？！” 晴和星灼同时失声惊呼！两人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是……” 叶牧的声音如同被砂纸磨过，充满了痛苦，“他们……都不算大……最小的……才五六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二三岁……”
他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们……被一些……丧尽天良的……妖族败类……或者……勾结外族的……内鬼……”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从各个部落……拐骗、掳走……”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然后……卖给……神族！或者……某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卖给神族？！做什么？！” 星灼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惊怒！
叶牧的脸上露出一种极其痛苦、甚至带着一丝屈辱的表情：
“培养……”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低沉得如同地狱的寒风：
“神惠者！”
“神惠者？！” 晴只觉得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直窜头顶！她猛地想起易风曾经对她提过的、关于神族内部一些极其隐秘、甚至禁忌的研究！
“没错……” 叶牧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凉与愤怒，“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族……或者……某些渴望力量的疯子……他们……需要‘容器’！需要……能够承载他们力量、学习他们术法的……‘工具’！”
“而拥有妖族血脉的孩子……” 他的目光扫过那几辆马车，眼中充满了不忍，“他们的身体……比纯粹的凡灵……更坚韧……他们的灵魂……比神族后裔……更‘纯净’……更容易被‘塑造’……”
“他们……是最好的……实验品！” 叶牧的声音如同泣血，“也是……最悲惨的……牺牲品！”
他猛地转过身，面向晴和星灼，眼中充满了决绝与恳求：
“我们……妖刀客……存在的意义之一……就是……从那些魔窟里……把这些孩子……救出来！”
“把他们……送回……各自的部落！送回……他们真正的家！”
“他们……是妖族的未来！” 叶牧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信念，“绝不能让……他们……沦为……神族野心的……祭品！”
山风吹过，带着刺骨的寒意。晴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冻结了！她看着那几辆沉默的马车，脑海中浮现出那只怯生生的、琥珀色的大眼睛……那委屈的呜咽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原来……那些被严密保护、被称为“玲珑货”的……不是什么货物……而是一个个……被命运残酷捉弄的……孩子！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悲伤与责任感，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