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凤凰涅盘（1/2）

焦黑的坑洞底部，空气仿佛凝固了。东方暮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住般，死死钉在坑壁上那块巨大的火脉石上。那行流转着金红色光晕、由神谕字体镌刻的箴言——“其身之死，其魂之生，隐与其羽，其名涅盘”——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敲击在她的心坎上。

她缓缓转过头，看向身边因为激动和狂奔而依旧喘息未定的妹妹东方舞。那双清澈的眼眸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震惊、恍然、悲伤、以及一丝……迟来的、深沉的了悟。

“那么……” 东方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腾的心绪，“母亲去世前说的那句话就真的……意味深长了……”

她想起了那个悲痛欲绝的时刻。母亲东方昭躺在冰冷的梧桐木棺椁中，容颜安详，却已了无生气。她和东方舞，还有许多凤凰族的族人，围在棺椁旁，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就在棺盖即将合拢的刹那，母亲那仿佛沉入永恒睡眠的嘴角，似乎极其微弱地……动了一下。一个极其轻微、如同叹息般的声音，飘散在死寂的空气中：

“涅盘之后，我们...还会再见…”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那是悲痛过度产生的幻觉，或是母亲弥留之际无意识的呓语。谁能想到那竟是一句预言！一个关于重生与重逢的承诺！

“对！对！” 东方舞用力地点头，火红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跳跃着，眼中再次燃起炽热的光芒，“母亲说，涅盘后我们还会再见！” 她激动地抓住姐姐的手臂，“她早就知道！她早就计划好了！”

东方暮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每一个细节。悲伤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族人的哭泣声充斥着耳膜……但还有一个人！一个始终保持着异样沉默、眼神深邃如渊的人！他站在人群之外，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岳，静静注视着一切——易风！

想到此处，东方暮猛地睁开眼！目光如同利剑般，瞬间投向一直站在坑洞入口阴影处的易风！

此刻，恰好有一缕微弱的、穿透坑洞上方缝隙的天光，斜斜地照射下来，如同舞台的聚光灯，精准地打在了易风的身上！他挺拔的身影被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银蓝色的长发流淌着微光，那张俊朗却总是带着疏离感的面容，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深邃。

他就站在那里，仿佛早已洞悉一切，却始终守口如瓶。

“易风大人……” 东方暮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质问，她直视着易风那双在光影中显得格外幽深的眼眸，“我们……姑且知道了‘涅盘’……”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坚定：

“现在，可以和我们好好聊聊‘涅盘’了吗？”

易风缓缓睁开双眼。他刚才似乎在凝神感知着什么，或许是周围的空间波动，或许是残留的能量痕迹。此刻，他的目光平静地迎上东方暮的视线，那平静之下，却仿佛蕴含着压抑了太久、终于得以释放的某种情绪。

“可以。”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坦然，“你们也知道，我和晨曦的誓约会由于你们的知情而解除。” 他微微颔首，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我们的母亲……” 东方暮没有半点犹豫，声音急切而直接，如同出鞘的利刃，直指核心，“在哪儿？” 她的眼神锐利如鹰，充满了不容回避的执着！对她而言，什么涅盘的奥秘、神族的秘辛都不重要！她只在乎——母亲在哪里？是否安好？

易风的目光扫过坑壁上那行神谕箴言，最终落回东方暮脸上，给出了一个简洁而肯定的答案：

“凤凰山。”

这个答案，如同定心丸，让东方暮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了一分。母亲还在凤凰山！没有流落他方！

“我们的母亲……还好吗？” 东方舞迫不及待地追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紧紧攥着姐姐的手，仿佛要从易风口中确认那个最渴望的答案。

易风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词。他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我不知道你对于正在涅盘的凤凰，评价是‘好’还是‘坏’……”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平静，“她的死是你我都亲眼见证的……”

他微微停顿，目光投向坑洞外那片被梧桐枝叶分割的天空：

“而涅盘重生是整个凤凰族与生俱来的种族天赋，你的母亲自然也不例外。”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其细微的、带着追忆的弧度：

“所以你母亲经常告诉我……” 他模仿着东方昭那略带豪迈的语气，“凤凰一族是烧毁死亡的种族！”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一丝难得的轻松：

“虽然这话，她可不敢在何凌姐面前说就是了……” 何凌执掌“终焉”，死亡是她的权柄，东方昭这话多少有点“挑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