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斩杀章鱼将军(2/2)

三、二、一—— 随着骨骼传导耳机里的倒计时,刀光织成一张致命的光网。

士兵们戴着特制战术手套的双手稳如机械,精准切入鱿鱼外套膜与内脏团的间隙。当黑色墨囊被完整剜出的瞬间,淡紫色的生物电流还在组织表面跳动。

你们这帮兔崽子...巨型鱿鱼的触须痛苦地蜷曲成螺旋状,声呐器官发出的次声波震得珊瑚礁簌簌颤抖,明明我的墨弹里掺了阻断神经突触的河豚毒素...它突然剧烈抽搐起来,被斩断的吸盘仍在条件反射地开合,怎么会...连深海电鳗都扛不住的...哎呀好疼!

有个年轻士兵面甲后的嘴角微微扬起,他晃了晃嵌在呼吸器里的纳米滤毒盒,里面正泛着中和毒素特有的柠檬色荧光。

言安安的耳膜被章鱼将军凄厉的嘶鸣刺得生疼,那声音像生锈的船锚刮擦海底岩石,带着垂死生物特有的颤音。

她看见章鱼将军的六条触须痉挛般蜷曲,吸盘里渗出的墨蓝色血液在海水里晕开,而最完整的那条触须正疯狂拍打着胸前的鳞甲——那里原本嵌着深海通讯器。

这个动作让她浑身发冷,仿佛听见千米之下正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应。

他在召唤族群...言安安攥紧珊瑚权杖的手指关节发白,想象着黑暗渊薮中苏醒的巨型阴影。模型士兵们钢铁躯壳折射的冷光在她眼中忽明忽暗,就像即将被潮水吞没的灯塔。

切断所有通讯仪器!立刻!她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尖利。

三百具模型士兵同时抬臂的机械嗡鸣声中,章鱼将军的复眼突然转向她,虹膜上流动着诡异的磷光。当第一柄钛合金刃斩断生物电缆时,将军发出半声戛然而止的哀鸣,断裂的神经索像被扯断的琴弦般在海水中漂浮。

通讯阵列爆裂的火花像濒死的萤火虫般熄灭,整个战区骤然陷入令人窒息的死寂。量子信号接收器破碎的晶体残片漂浮在章鱼将军眼前,每一片都倒映着他扭曲的复眼——那里面凝固着难以置信的绝望。

“他娘的!”伴随着一声怒吼,一股黏稠的墨色血液从吸盘边缘缓缓渗出,仿佛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挤出来一般。这血液并非普通的红色,而是一种深邃的墨黑色,仿佛蕴含着无尽的黑暗和邪恶。

与此同时,那八条原本应该灵活自如的触腕,此刻却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痉挛着疯狂地拍打在舰桥甲板上。每一次的拍打都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仿佛是在发泄着某种无法言说的愤怒和痛苦。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他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在舰桥内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他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众人,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将他们燃烧殆尽。

“本将军战袍上绣着戴斯星主亲赐的丹霞徽记!”

他一边怒吼,一边用力扯开自己的战袍,露出了胸口处那枚闪耀着银光的徽记。这徽记是星主亲自赐予他的荣誉象征,代表着他在军队中的崇高地位和无上权力。

然而,就在他扯开战袍的瞬间,人们却惊讶地发现,他的铠甲上竟然有一道贯穿胸口的裂痕。

这道裂痕仿佛是被某种极其强大的力量撕裂而成,周围的金属都已经扭曲变形,露出了里面的机械结构和闪烁的电火花。

而那原本应该连接着通讯系统的电缆,此刻也已经断裂开来,如同垂死的海蛇一般在他的头顶摆动。

突然,电缆中迸发出一阵强烈的静电火花,瞬间照亮了整个舰桥。在这短暂的亮光中,人们清晰地看到了他铠甲上那道触目惊心的裂痕,以及他那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

当第一束离子光刃斩断主触腕时,章鱼将军听见了自己甲壳碎裂的脆响。

戴斯星主在授勋时抚摸过的第三条触须此刻正飘向舷窗,断口处喷出的血珠在零重力环境中凝成诡异的珊瑚状。第二束光刃袭来时,他试图用剩下的触腕卷起佩剑,却发现曾经能举起万吨战舰的吸盘此刻连自己的勋章都抓不住了。

破碎的喉管像漏气的风箱般抽搐着,星...主...会...为我报仇的……

每个音节都裹着血沫从甲壳裂缝里挤出来,原本威严的宣告变成了垂死的呜咽。

突然,悬浮在真空中的千万颗血珠同时高频震颤,折射出诡谲的虹光——他残存的神经节立刻识别出这是母舰主炮充能的特征,那些血珠正在引力场畸变中拉长成细小的纺锤体。

复眼里最后定格的画面荒诞而绚丽:二十七段被离子刃切割的触须在爆炸冲击波中舒展翻卷,曾经镶嵌着三等功勋宝石的吸盘残片,此刻正以慢镜头般的优雅姿态旋转飘散,宝石折射的星光在他逐渐暗淡的视觉神经上烙下最后的光斑。

这些曾象征荣耀的装饰品,现在不过是一堆随宇宙尘埃共同流浪的太空垃圾,就像他那个被反物质弹撕成基本粒子的征服计划。

言安安的耳膜被两种声音反复撕扯着——章鱼将军内脏破裂的闷响像装满水的皮袋被踩爆,而模型士兵激光剑的声则像百把烧红的刀切入油脂。

当最后一声濒死的呜咽消散在硝烟里,她颤抖着放下挡在眼前的手掌,指甲缝里还沾着方才爆炸震落的墙灰。

当视网膜上的光斑终于散去,言安安的作战靴跟磕到半截断裂的金属管,整个人像醉汉般晃了晃。

三米外那座曾需要仰视的紫黑色肉山,如今像被孩童捏坏的橡皮泥般瘫在血洼里——说是血洼都太过保守,那些带着刺鼻铜腥味的液体正从甲壳裂缝间喷涌,在坑洼的合金地板上漫延成不断扩张的镜面,倒映着天花板上闪烁的应急灯,确如掺了水银的湖泊。

最令她胃部抽搐的是那些散落的触须残段。每截香肠状的肉块都在进行诡异的独舞:有的像搁浅的鱼剧烈拍打地面,有的则缓慢蜷缩成胎儿的姿势。

特别是有段带着金色环纹的触须,吸盘边缘不断开合,每次收缩都会挤出一簇粉红泡沫,在血泊表面炸开细小的涟漪,宛如水下有隐形傀儡师在提线操纵。

突然有缕半透明的青烟从某截断肢升起,烟柱扭曲成dna螺旋的形状。

那是神经索最后释放的生物电流,烟丝里偶尔迸出几点幽蓝火花,恰似她昨夜在废墟里见过的、那支被雨水淋湿又勉强点燃的香烟,明明下一秒就要熄灭,却固执地亮着暗红色的光点。

言安安突然弯腰干呕起来,喉间泛起铁锈味。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作战服下摆正在滴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擦伤的。远处传来模型士兵收剑入鞘的声,在死寂中清脆得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