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直面降维打击（2/2）

言安安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扫过众人，难道就不能摧毁它，或者改变它的轨迹？

这时，月落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他的衣领都被扯歪了，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安安小姐...

他喘着粗气，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疲惫，别白费力气了。他抹了把脸，苦笑道：能想到的办法，我们早就试遍了。月落的眼神黯淡下来，这几亿年来，多少星系都毁在它手里...如果真有办法，他们早就找到了...

言安安看着月落佝偻的背影，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但她依然固执地站在原地，不肯像其他人那样放弃希望。

枫落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笃定。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墙上古老的壁画，那些记载着无数文明最后时刻的图案。

安安小姐，他的声音沙哑，你看看这些...这些用生命留下的警示。

他的指尖颤抖着划过那些扭曲的文字符号，每一个消亡的文明，都在用最后的力量告诉后人——降维武器不可逆，不可挡，不可逃。

他的眼眶通红，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我们翻阅过所有时空档案，枫落的声音越来越轻，就连那些能操控时间线的文明，最终也都...他突然说不下去了，只能用力摇头。

这时，星落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她艰难地拨开围在身边的人群，发丝凌乱，长袍上满是褶皱。

安安...星落的声音温柔却疲惫，像是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我们都知道的，这几天你们用时间延展技术，想让我们多活几天...

她的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微笑，但死亡终究会来。就像那些壁画上记载的文明一样，我们终将被降维武器...

星落的话突然哽住了。她低下头，一滴泪水无声地砸在地面上，在古老的石板上晕开一个小小的水痕。

周围的人群发出压抑的啜泣声，但没有人再争抢靠近星落的位置。

在这最后的时刻，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仿佛在等待那个无法逃避的结局。

一个瘦弱的少年突然跪倒在星落面前，他的肩膀剧烈颤抖着。

母亲...他的声音哽咽得几乎听不清，对不起...我们不该瞒着您...

泪水在他脏兮兮的脸上冲出两道痕迹。

他死死攥着星落的衣角，像是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旁边一个脸蛋有点稚嫩的小男孩也扑了过来，他的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掌心。

都是我们的错！他哭喊着，我们本想...本想给您一个美好的结局...

他的声音突然弱了下来，变成痛苦的呜咽，我们以为用时间延展技术，就能让您...让您开开心心地走完最后的日子...

人群中有个高个子青年突然一拳砸在墙上，指节渗出鲜血。

可是现在...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看着末日一天天逼近，看着我们的文明就要...他说不下去了，只能把脸埋进手掌里，肩膀剧烈地耸动着。

最年长的月落跪着往前挪了几步，轻轻抱住星落的腿。

母亲...他仰起满是泪痕的脸，我们比您更痛苦啊...眼睁睁看着族群要灭绝，却什么都做不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无声的抽泣。

周围的人都低下了头，压抑的哭声在房间里回荡。

星落听着孩子们撕心裂肺的忏悔，眼眶渐渐泛红。

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跪在最近的月落的头发，那发丝间还沾着未干的泪水。

她的手指顺着一个个孩子的头顶滑过——枫落倔强地别过脸去，云落像个孩子般蜷缩着身子，夕落则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傻孩子们...星落的声音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嘴角却挂着一丝苦涩的笑意，你们都是好孩子啊...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喉间的哽咽，这怎么能怪你们呢？

她的目光越过孩子们的肩膀，望向远处虚无的一点。

其实...星落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在我们启程迁徙的那天，长老就告诉过我了。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他说...我们的文明，最多只能延续一万年。

一滴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滑落，星落却笑了：我当时还不信，总觉得长老对时间线的预测...或许会有偏差。她的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苍凉，没想到啊...他算得这么准...

星落看着那一枚在漆黑星空之中朝着他们而来的三向柱，又说：“罢了罢了，该来的早晚会来，无论如何都是躲不过去的，只是没想到，我们的四维星空竟然被发现得那么早，那么早就迎来灭亡了。原本我还以为，我们是散落在星空里面，藏得比较好的一个族群呢。看来对方早就发现我们的存在，只不过是让我们苟延残喘了一阵子而已。”

星落缓缓转向言安安，她的眼神中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释然。

她抬起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搭在言安安的肩上。

安安，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这次降维打击不会伤到你分毫...

她的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我只求...在我们走后...

她的声音突然哽住了，深吸一口气才继续道：帮我们把尸骨...都收在这座建筑里好吗？

星落的目光扫过四周斑驳的墙壁，那里刻满了他们文明的印记。

至少...别让敌人找到后...她的嘴唇颤抖着，没能说完那个残忍的词。

这时月落突然上前一步，他的眼睛红肿却闪着坚定的光。

母亲您放心，他的声音异常清晰，我早就准备好了。

他指向走廊尽头那扇沉重的石门，那里就是我们的安息之地。等降维打击过后...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只要安安小姐帮我们关上那扇门，就再没人能打扰我们了。

月落说完，整个大厅陷入一种奇异的宁静。

所有人都望着那扇石门，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最后的归宿。星落轻轻点头，一滴泪水无声地滑过她布满皱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