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降维宇宙的残酷真相（2/2）
滚烫的泪水终于冲破最后的防线，顺着下巴滴落在控制台上。
在这一刻，枫落那句无人幸免突然有了最残忍的注脚——无论是对灾难浑然不觉的农夫，还是早已预见结局的观察者，在这场席卷全宇宙的降维海啸中，所有的挣扎与逃避都显得如此徒劳。观测站内只剩下投影仪运转的嗡鸣，和言安安压抑的抽泣声。
言安安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全息投影中那些支离破碎的文明残影还在她视网膜上灼烧。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为什么...她的声音开始发抖，突然像决堤的洪水般爆发出来：为什么会这样？！
这声呐喊在维度空间中回荡，震得周围的能量微粒都在颤动。
月落的身体明显僵住了，她那双能看透时空的眼睛此刻盈满泪水。
枫落想要上前安慰，却发现自己抬不起手臂——言安安眼中那种纯粹的痛苦让他动弹不得。
整个维度观测站陷入死寂，只有全息投影还在无声地播放着文明湮灭的画面。言安安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在失重环境下凝成晶莹的泪珠漂浮在空中。
既然...她哽咽着，指向那些自我降维的文明影像，既然通过时间推演早就算出必死的结局...
言安安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为什么还要让那么多生命白白牺牲？
她的质问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投影中恰好播放到一个母亲将孩子推进降维舱的画面，那个幼小的生命在维度转换器中痛苦蜷缩的样子，让言安安再也说不下去。
月落的嘴唇轻轻颤抖着，那双能看透时空的眼睛此刻却闪烁着犹豫的光芒。
她几次想要开口，最终只是无力地垂下头，让银白色的发丝遮住了她痛苦的表情。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直到枫落深吸一口气，打破了这片死寂。
安安小姐...枫落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向前迈了一步，全息投影的蓝光在他刚毅的面容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他指向那些正在降维的文明影像，画面中无数生命正在经历着难以想象的痛苦。在这样规模的战争中，他的手指微微发抖，保存一个文明的完整性几乎是不可能的奢望。
投影切换到一支正在逃亡的舰队，他们的飞船外壳已经开始出现维度畸变。
枫落的声音变得更加沉重：这千分之一存活下来的生命，承载着整个种族最后的希望。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扭曲变形的飞船，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们或许要经历数千个世代的蛰伏，或许永远无法回到曾经的维度，但只要还活着...
突然，画面中出现一个刚完成降维的婴儿，他透明的二维身体在特殊容器中微微起伏。
枫落的声音突然哽咽：这个孩子可能永远无法理解他的祖先曾经生活在怎样的世界里，但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是对灭亡最有力的抗争。
他转向言安安，眼中闪烁着泪光：这就是为什么，即使知道希望渺茫，所有文明仍然选择挣扎求生。因为活着本身，就是最崇高的信仰。
在枫落身后，全息投影定格在一个正在降维的图书馆画面上，无数典籍正在二维化，但书架最显眼的位置，一本打开的书籍上赫然写着：生命不息，希望不止。
言安安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晶莹的泪珠在眼眶边缘摇摇欲坠。她纤细的手指死死攥住衣角，骨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着病态的苍白，薄薄的衣料在她掌心皱成一团。
不...
她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嘶哑，每个音节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掏空。
周遭冰冷的空气在她周围凝结，全息投影的蓝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她突然仰起头，这个动作像是耗尽了她全部的勇气，蓄积已久的泪水终于冲破堤坝，顺着脸颊滚落。那些泪珠在失重环境中漂浮着，每一滴都折射着周围文明的毁灭影像。
我不是...她的嘴唇颤抖得厉害，不得不停下来深吸一口气，不是在质疑生存的意义...这句话像是从她灵魂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某种近乎绝望的坚持。
她的目光扫过周围沉默的众人，最后定格在那些正在降维的文明画面上，新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在她脸上留下闪亮的痕迹。
全息投影的冷光在言安安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将她悲痛欲绝的面容切割成碎片。
那些蓝白色的光斑在她湿润的眼眸中跳动，像是被困在二维平面里的星辰。
她颤抖的手指缓缓抬起，指向那些正在降维的文明影像——画面中，无数生命正在经历着维度坍缩的痛苦，他们的身体被拉伸、扭曲，最终定格在低维度的永恒牢笼里。
为什么...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在死寂的观测站内格外清晰。
突然间，她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一般，身体猛地一颤，声音也在瞬间变得高亢尖锐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从八维宇宙开始，当第一个文明研发出这种灭绝性的武器时，整个宇宙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呢？”
她的质问如同惊雷一般在金属墙壁之间来回激荡，不断回响，形成了一种令人心悸的回声，仿佛整个宇宙都在为她的问题而颤抖。观测站内原本安静的空气此刻也似乎凝固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所有人都被她突如其来的质问所震惊，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人能够回答。
所有的文明不联合起来阻止？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剑，精准地刺穿了在场每个人的心脏。
月落的身体猛地一颤，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那双能看透时空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恐惧的神色。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控制台的边缘，金属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言安安的质问在寂静中持续发酵，全息投影突然闪烁起来，仿佛也在为这个终极问题而战栗。
那些正在降维的文明影像变得更加清晰了——可以看见八维生物们复杂的几何结构正在崩塌，七维生命体绚丽的色彩正在褪去，六维世界的精妙构造正在瓦解...每一个画面都在无声地佐证着言安安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