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家的温暖（1/2）

戈壁的风沙，基地里永不熄灭的指示灯，屏幕上滚动的复杂数据流，还有那份沉甸甸的、关乎国运的“天穹”计划……所有这些构成陈默主要世界的元素，在“云麓秘境”顶楼这个充满烟火气的家里，都被悄然隔绝在外，稀释成模糊的背景音。

从海边归来后的日子，仿佛被浸泡在温吞吞的蜜水里，缓慢、平静，却每一刻都透着真实的甜。

厨房里，时常会上演一场“兵荒马乱”的温馨战役。

陈默系着那条与他气质严重不符的小熊围裙，眉头紧锁，如临大敌般站在灶台前。他面前可能是一锅正在努力变成深褐色、但边缘依旧顽固焦黑的糖醋排骨，或者是一盘被他按照“最佳受热面积”切得大小均匀、却炒得半生不熟的青菜。

“爸爸，糊了糊了！”晓晓像个小监工，扒拉着流理台的边缘，踮着脚尖，小鼻子用力嗅着空气中开始弥漫的焦味，发出奶声奶气的警告。

苏婉清则会忍俊不禁地从身后靠近，接过他手中因为紧张而握得太紧的锅铲，手腕轻巧地翻动几下，原本濒临毁灭的菜肴似乎就神奇地恢复了生机。她不会嘲笑他的笨拙，只会柔声指点：“火候可以再小一点，酱油要沿着锅边淋下去……”

陈默会沉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她娴熟的动作，眼神专注，像是在学习某种比核反应堆控制更精妙的技艺。偶尔，他试图帮忙洗个菜，那认真搓洗每一片菜叶、仿佛在清洗精密元件的架势，也会惹得苏婉清抿嘴轻笑。

最终端上桌的饭菜，或许卖相依旧堪忧，味道也时好时坏，但晓晓总会用最捧场的态度，吃得津津有味，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夸赞：“爸爸做的饭最好吃了！” 而陈默，则会沉默地将妻女夹到他碗里的、无论咸淡的菜肴，一点不剩地吃完。这种被需要、被接纳的感觉，对他而言，胜过任何勋章。

夜晚的客厅，是另一片宁静的港湾。

晓晓会抱着她的绘本，挤到陈默和苏婉清中间，要求他们一起讲故事。苏婉清的声音温柔动听，会将故事讲得绘声绘色。而轮到陈默时，他那些干巴巴的、如同汇报工作般的叙述（“小白兔离开了家，遇到了大灰狼，它很害怕，但最终跑掉了”），常常会让苏婉清忍俊不禁，晓晓则会眨着大眼睛，困惑地问：“爸爸，然后呢？大灰狼没有追吗？小白兔怎么跑掉的呀？”

这时，陈默才会在女儿期待的目光和苏婉清含笑的注视下，努力地增加一些生硬的细节，试图让故事变得“有趣”一点。这种笨拙的努力，反而成了家里独特的欢乐源泉。

有时，什么也不做，只是三个人窝在柔软的沙发里，晓晓靠在爸爸怀里昏昏欲睡，苏婉清头枕着陈默的肩膀，看着一部轻松的综艺节目，或者只是听着窗外隐约的城市噪音。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晓晓身上好闻的奶香味。陈默的手臂揽着苏婉清，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女儿的背，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与满足感，会如同温水流遍他的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