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那通加密电话（2/2）

苏婉清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随即又开始疯狂地擂鼓！她看着那个通讯器，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期盼，有委屈，有恐惧，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酸楚。

她颤抖着伸出手，拿起那个冰冷的通讯器，仿佛有千斤重。她将它贴近耳边，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电话那头，先是一段短暂的、来自远方的电流杂音，随即，一个她魂牵梦绕、熟悉到刻入骨髓的低沉男声，穿透了所有的阻碍，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那个声音，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极力压抑却依旧能感受到的颤抖和沙哑，仿佛跨越了千山万水，承载着无尽的愧疚与心痛：

“婉清……”

只是两个字，苏婉清一直强撑着的、所有的坚强、所有的委屈，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

滚烫的泪水决堤般汹涌而出，顺着她苍白消瘦的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桌面上。她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但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剧烈抖动起来。

“……是我。”

电话那头，陈默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努力平复着同样汹涌的情绪，“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苏婉清摇着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想说“不晚”，想说“你终于来了”，想说“晓晓和我都好想你”，想说“我们受了多少委屈”……但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破碎的、带着泣音的呼唤：

“默……陈默……”

“嗯，我在。”

陈默的声音异常温柔，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钢铁般的坚定，“没事了，婉清。从现在起，一切都没事了。”

他仿佛能透过电话，看到她此刻泪流满面的样子，能感受到她这些天所承受的一切。

“晓晓和妈，都已经安全了，在最好的医院，晓晓的烧已经开始退了。”他先报上了最让她牵挂的平安。

苏婉清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一半，泪水流得更凶，却是带着庆幸和后怕。

“听着，婉清，”

陈默的语气变得严肃而认真，“收拾一下，跟外面的人走，他们会带你来见我，来见晓晓。”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力量，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所有欺负过你，伤害过晓晓的人……”

“……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句话，如同最终审判的钟声，透过加密的电波，清晰地回荡在询问室里，也回荡在苏婉清，以及旁边那几位面色如土、浑身僵硬的调查员和主任耳边。

苏婉清握紧了通讯器，仿佛握住了失而复得的整个世界。她用力地点着头，尽管电话那头的人看不见。

“好……我等你。”

电话挂断。

苏婉清放下通讯器，擦去脸上的泪水。虽然眼睛依旧红肿，脸色依旧苍白，但她的背脊，却慢慢地、一点点地重新挺直了起来。

她看向那几位之前还高高在上的调查员和主任，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源自底气的冷冽。

那通不能打的电话，终于还是拨通了。

而它所唤醒的，是一场即将席卷整个临江的、毁灭性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