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吻面(2/2)
就好似自己要去正大光明地偷香、要去啃咬她前襟下掩藏着的细嫩肌理一般,自己能怎做这种淫邪事,他猝然退缩。
他赶紧以手肘撑在一旁循序渐进地转移重心往边上挪,可她的表情有了些许变化,似窃窃的哂笑,又似暗含失落的埋怨。
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她的感知,他苦恼地一蹙眉,但旋即想到这分明是她默许甚至鼓励的,自己再如何想要退却也得马马虎虎交上差。
干脆还是轻吻一瞬她面腮吧,不触及她的丹口,也别叫她十成十地确认自己是在以嘴唇与她相吻,模棱两可地像是指尖也未尝不可,
他壮着胆子屏住呼吸再度向她凑近。
她的面庞泛出积雪的光辉,其中隐嵌着海棠花露染就的浅淡玉粉色,他怔怔地呆望着,忽而异样地想到其实她如今短暂地属于了自己,自身而至心皆是如此。
唇珠与她的柔肤一触即离,他感受到了如遇火灼一般的滴羞笃速?,又随他渐渐缓过神来而只是心旌摇曳?,不再羞愧难当。
她的羽睫似栖在花蕊上的墨蝶般扑簌不止,连带着唇角都扬得降不下来,嘴边更是旋出了两个小小的笑靥,他光是偷摸地睇视着都忍不住咽下两口云津。
进忠竟然亲了自己,她在第一瞬间没能反应过来,紧接着便是喜不自禁,那股迸跃而出的怡悦几乎要升腾着涌入高悬的夜天,将浮动的流云和飘渺的星辰皆震得散了架子。
她甚至都不再想着待到合适的时日要引诱进忠主动亲吻自己的嘴唇了,仅是脸颊就已足够令她欢欣鼓舞。只不过不大合宜的是,她终是将眼睛睁开了一半,刚巧对上进忠玩味的目光,她再紧闭都来不及。
“敢亲我,不敢瞧我?”她羞臊极了,竟一捶床指着进忠反将一军。
“好啊,嬿婉,”霎时间,他从耳根底下一丁点儿涨红到了整个面颊上,他强撑着觍脸振振有词道:“你敢暗示我亲你,倒没胆子认了?”
“不对,你这是故意给我下套,我真亲了你,你就有话痛斥我了!”眼见公主向自己略一吐舌,似全然地默认了她的所为正如自己所言,他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地嚷道。
“哎呀,进忠,你心里知道便可以了,还非要说出来,显得你格外聪明似的。”结果她咂着嘴大言不惭,还揉了一把自己的下颌。
“你真是…”他不知该怎样形容她,只得胡乱地笑着,又下意识地伸手一触她刚揉过的部位,目光四处瞥着喃喃道:“奴才再聪明,也聪明不过公主呀。”
“哟,又当上本宫的贱奴才了。”她算是摸透进忠的规律了,一开心到忘乎所以就削尖了脑袋想受自己的奴役。因此她探身凑向他的耳畔,故意轻声细语夹杂着呼气道:“进忠,当奴才是要日日贴身侍奉包括伺候主子沐浴更衣的,你确定你还是想当?”
她简直过分,拿捏住了自己既不舍得也不愿意贸然狎亵她的心思这般为所欲为,实在是倒反天罡。他顶着涨得赤红几乎要挂下汗珠的面孔,暗暗捏紧了拳头,作出淫邪的表情涎着脸低声道:“公主肯舍出自己的鲜嫩身子供奴才抚摩亵玩那是再好不过的了,这到手的艳福奴才不要白不要呐,您说是不是?”
这可怜的小狗都快被自己给逗疯了,哪有真正急色的太监一边言说一边颤声儿,还外加浑身上下都僵硬无比写满了被逼无奈的?她眼望着他竭力避开自己的身躯,只急切地来回摩挲于自己搁在床上的衣摆,还非要舔着舌头作出馋得快滴落下口涎的模样,一时间笑得差点背过气去。
“好了好了,进忠,谢谢你用实际行动向我表达了‘逼良为娼’是不对的,只会把人‘逼上梁山’,硬生生做出最离奇的滑稽举动。”她轻推了进忠一把,捂脸大笑着说道。
“啧,你知道就好。”他也捂着脸,感觉到面孔上的滚烫已渐渐延伸至手心,又强装镇定地一瞟她不屑道。
“知道了,”她拖长了音调,夸张地唉声叹气道:“进忠,你这是要离我而去了?”
“我…”他没想到她的话题转变得如此飞快,不觉张口结舌,但一瞬后还是故作吊儿郎当地说道:“无事,你真想让我留下的话,我也可以不走呢。”
“那也没必要,太妨碍你休息了,明日你可别一头栽倒在皇阿玛的案桌上,吞一大口墨水。”她笑盈盈地摆手。
“那奴才就走了?”他弓背爬下床,眨巴着眼睛谄媚地问。
“还要本宫送你?”她慵懒地微挑起美目睨着他。
“不必不必,公主您还是歇着好。”他赶紧作出谨小慎微的样子,蹲身打了个千儿,拾起巧士冠毕恭毕敬地口称一句“奴才告退”后猫着腰缓步往卧房外走。
“可本宫就是想送你,你怎的不分好歹直接一口回绝了呢?”她显然是存心想对自己恶作剧,从床上窜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凑到了他身边,还紧蹙眉头愤然埋怨道。
“嬿婉,正话被您说了,反话也被您说了,奴才可算没话说了。”他玩心四起,阴阳怪气地绕着她絮语,伸出指头点向她的脑门,却被她轻巧躲过。
原来进忠在表达“愤慨”时还会拧着嗓子把她的“嬿”字唤成一声调,再佐以尊卑分明的“您”和“奴才”二者形成对比,就好似他以奴才之身强行压过了自己这个主子一样,真是莫名地令人发笑。她仍旧斜眼睨着他,信口道:“公公没话说了,那就把嘴巴闭上得了。”
他相当听话地把上下双唇都往牙内收,原本阴森森的面孔也变得极为无辜极为亲人,她没忍住上手又重重地抚摸了一把他的脑门。
“进忠,你知不知道,皇阿玛畜养的那群御犬都没有你这么可爱。”真是个好类比,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抱住她的胳膊略微蹲身仰视着她说道:“奴才就是公主养的一条小土狗,虽然不名贵但好赖听话呀,所以公主才逗得这么不亦乐乎。”
“你是小忠狗,什么小土狗,这也太难听了。”公主笑着纠正,他眼见着她不知何故伸手以掌心触了触她自己的嘴唇。
“本宫的手代替本宫对你一吻,”她紧紧地覆在进忠的胸前,目光与他相汇,掌间感受到的跳动也更甚,她灵机一动,故作嫌弃道:“反正本宫是不会用唇去吻一个腌臜的奴才的,这也太恶心了,本宫想想都要吐了。”
如此就不会让进忠被自己吓得扭头就跑了,她见进忠面孔上流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片刻后转为恨不得立即笑倒在地的荒谬,她颇为满意地颔首又道:“这只小狗很快就认清自己的地位了,还是很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