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御前献宝（下）（1/2）

靖王府寿宴，设在府中花园的“澄心堂”。是日，秋高气爽，丹桂飘香。堂内宾客云集，冠盖如云。皇室宗亲、勋贵重臣，乃至几位得宠的妃嫔娘家代表，皆来道贺。丝竹管弦，袅袅不绝；觥筹交错，笑语喧阗。然而，在这片祥和的表象下，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都在关注着御座之上的夏仁宗，以及陪侍在侧的靖王。

夏仁宗今日气色尚可，身着常服，接受群臣朝拜后，便斜倚在软榻上，略显慵懒地看着堂下的歌舞。三皇子李琮坐于左下首，面色平静，眼神却不时扫过宾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靖王李容与见时机成熟，起身向御座躬身一礼，朗声道：“陛下今日驾临，臣蓬荜生辉。适才收到一份寿礼，颇为新奇，臣不敢专美，特呈上御前，请陛下品鉴，聊博一哂。”

此言一出，满堂目光顿时聚焦。内侍会意，小心翼翼地将那对琉璃美人觚和琉璃插屏捧至御前。当那对晶莹剔透、几乎毫无杂质的琉璃觚呈上时，原本有些喧闹的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阳光透过窗棂，照射在觚身上，折射出七彩光晕，“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那纯粹的光华，已先声夺人。

夏仁宗原本半阖的眼眸倏然睁开，身体微微前倾。他见过无数奇珍异宝，贡品中的琉璃器亦不在少数，但如此纯净、如此通透的琉璃，却是生平仅见！他伸手轻触觚壁，冰凉滑润，光影在指尖流转，仿佛握着一捧凝固的清水。“此物……从何而来？”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异。

“回陛下，此乃护国公府林战所献。”靖王从容答道，“据闻是其府中匠人偶得古法，烧制而成。臣观其澄澈可喜，故呈御览。”

“护国公府？林战？”夏仁宗喃喃道，目光又落在那面琉璃插屏上。屏中寒梅，因琉璃的折射，更显意境悠远，仿佛真有暗香透屏而出。“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此等巧思，已非寻常匠人所能为。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

就在这时，靖王又示意内侍呈上那坛素净的白瓷酒坛。“陛下，林战另献新酿之酒，名曰‘玉露烧’，言其性烈，请陛下浅尝。”

坛封开启的刹那，一股极其凛冽、醇厚的异香瞬间爆发出来，压过了满堂的酒馔之气！这香气霸道而纯粹，与宴席上温软的御酒、香醇的黄酒截然不同，仿佛带着一股原始而强大的生命力，直钻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