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定策：南下图谋（1/2）

靖王李容与一番“以退为进”的剖析，如同在迷雾中点亮了一盏明灯，照亮了危局中的可行路径。书房内，炭火噼啪，映照着两张沉思的面孔。空气不再仅仅充满紧迫，更增添了一种谋定而后动的沉静力量。

林战并未因靖王拿出了大体方略而简单附和。他深知，再好的战略，若没有切实可行、细节完备的战术支撑，也不过是空中楼阁。他需要将靖王勾勒的蓝图，细化成一步步可执行的计划，并融入自己基于“思维实验室”推演出的更深层考量。

他沉吟片刻，目光扫过书案上那张粗略的舆图，最终定格在代表琼州的那个点上，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清晰：“王叔高瞻远瞩，以退为进之策，实乃眼下破局之关键。小侄深以为然。然，此策欲成，需环环相扣，步步为营。小侄愚见，或可细化为三步，并预设应对之策，以期万全。”

靖王身体微微前倾，做出倾听着姿态：“贤侄但说无妨。”

林战伸出三根手指，逐一阐述：

“第一步，主动上交北疆直属兵权，示弱以自保，减疑以安圣心。”

“此乃‘退’之核心，亦是取信于陛下的关键。黑山口之战后，北疆边军中对‘霹雳营’战法推崇备至，陛下虽喜战绩，亦恐新军只知有林战，不知有朝廷。我当主动上表，言明北疆已靖，恳请辞去‘北疆行军总管’等实权军职，并将‘霹雳营’指挥权及训练操典一并上交兵部。此举意在表明：林战之心，在于为国纾难，而非拥兵自重。兵权乃国之公器，非私人之力。如此，可极大缓解陛下心头最重之疑虑。”

靖王缓缓点头：“壮士断腕，以示无他。此步虽险，却有必要。然，交出心血，贤侄舍得？又如何确保兵部那些人不会糟蹋了这支精锐？”

林战眼中闪过一丝锐光：“舍得，有舍方有得。至于‘霹雳营’……其精髓在于体系，而非一兵一卒。操典可交，但最核心的军官骨干、技术工匠，我需以‘协助整训’、‘研制新械’等名义，逐步南调。且，‘霹雳炮’之制造、维护、升级，关键仍在琼州工坊。交出兵权，并非交出根本。”

靖王眼中赞赏之色更浓：“明交暗留，釜底抽薪。好！第二步又如何？”

“第二步，借势而为，请求总揽琼州及周边海防事宜，筹建‘南洋水师’，将防御前沿推至大洋。”

林战的手指重重地点在琼州的位置，“此乃‘进’之方向，亦是未来立足之基。奏折中，需极力渲染海上威胁之迫切性。可借黑山口俘获的蛮族口中零星信息、海外商旅之见闻，甚至……可稍作‘夸大’天鹰帝国舰船之犀利、东进之野心。强调陆防暂安，海防孔亟！奏请陛下，允我以琼州为基，筹建‘南洋水师’，专司巡防东南海疆，探索远洋，应对潜在之海上威胁。水师初建，可暂不设品级，归于沿海督抚节制之下，以示谦逊。然，需请‘便宜行事’之权，以便应对瞬息万变之海情。”

他顿了顿，加强语气：“水师之要，在于船坚炮利。我可承诺，三年内，建成一支可御敌于国门之外的强劲水师，所需银两，前期可由琼州税收及臣之积蓄垫付大半，以显决心，减轻朝廷顾虑。一旦水师有成，则帝国东南门户无忧，此功，岂是守成之将可比？”

靖王抚掌轻叹：“妙！将个人之进取，包装成国家之急需！以水师代陆师，化被动为主动！陛下忧虑边患，你便给他一个更长远、更重要的海防！此乃阳谋，陛下难以拒绝。只是，三皇子等人必会以‘耗费国帑’、‘妄启边衅’为由阻挠。”

林战成竹在胸：“故而需有第三步，以示南下非为消耗，实为开源。”

“第三步，深耕琼州，以格物之学富民强基，承诺增加朝廷岁入，绑定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