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惊世预言(1/2)
麟德殿内,时间仿佛凝固了。
林战之前用精确到冷酷的数据图表,构建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功绩长城;又以“大道泛兮”的雄辩,将“格物之学”拔高到追寻天地至理的高度,哲学层面已然占据上风。支持他的军方将领们面露红光,务实派官员微微颔首,连龙椅上一直神色莫辨的夏仁宗,昏黄的眼中也屡屡闪过精光。
然而,这还不够。数据与道理,能堵住悠悠众口,能赢得理性者的支持,却未必能彻底击溃根植于某些人内心深处的偏见与恐惧,更未必能激发一个庞大帝国真正的危机感与行动力。
林战需要一记重锤,一记足以撼动朝堂根基、让所有人从党争倾轧的迷梦中惊醒的重锤。他要将这场关于个人荣辱、学派之争的辩论,彻底升华为一场关乎国运兴衰、文明存亡的战略抉择。
就在礼部尚书脸色铁青,搜肠刮肚试图从“天象”、“礼法”等玄虚角度做最后反扑;几位御史言官眼神闪烁,气势已馁之时,林战向前踏出一步。
这一步,沉稳如山,却让整个大殿的气氛骤然绷紧至极限。
他不再看那些弹劾他的对手,而是转身,面向龙椅上的夏仁宗,深深一揖,声音清越,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仿佛来自遥远未来的沉重感:
“陛下,数据图表,可证臣之勤勉;先贤大道,可明格物之理。然,此皆关乎过往之功,当下之辩。臣,尚有一言,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此言,关乎大夏未来十年之国运,关乎神州亿兆生灵之安危!恳请陛下,容臣冒死陈奏!”
夏仁宗眉峰微蹙,身体不自觉地前倾。他感受到了林战语气中那种非同寻常的凝重。“讲。”一个字,带着帝王的威压,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
“谢陛下!”林战直起身,目光如电,扫过殿中每一位紫袍重臣,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的耳畔:
“臣,凭借格物推演之术,综览近年来四海商旅、海外遗民乃至俘虏细作所供之情报,辅以天象地理变迁之兆,得出一惊心之论——”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声震屋瓦:
“十年之内!西洋‘天鹰帝国’,必挟坚船利炮,自万里海疆之外,大举东来!其势之猛,其力之强,绝非北疆蛮族叩关、东南倭寇骚扰可比!彼时,若无今日琼州所奠定的军工根基,无强大的新式水师,无巩固的海防体系……”
林战的声音在这里刻意顿住,目光如寒冰般扫过那些刚才还在攻击他“与民争利”的官员,最终定格在夏仁宗脸上,吐出了石破天惊的最后一句:
“则海疆洞开,门户不守,神州陆沉之祸,恐非危言耸听!”
“神州陆沉”!
这四个字,如同九天玄冰,瞬间将整个麟德殿冻彻!先前所有的争论、所有的数据、所有的道理,在这四个字面前,都显得渺小不堪!
殿内死寂!落针可闻!
文武百官,上至阁老尚书,下至御史郎官,无不骇然变色!许多人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荒……荒谬!”礼部尚书第一个反应过来,声音尖利,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林战!你……你竟敢在御前妖言惑众!什么天鹰帝国?什么坚船利炮?万里之遥,蛮夷小邦,安敢犯我天朝上国?还……还神州陆沉?你这是诅咒国朝!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狂妄!简直狂妄至极!”一位老翰林气得胡子直抖,“我大夏国祚绵长,威加海内,四夷宾服!岂是区区西洋蛮夷可觊觎?林战,你为脱罪,竟编造如此弥天大谎,动摇国本,该当何罪?!”
质疑、斥责、怒骂声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林战淹没。大部分官员的第一反应都是不信,是愤怒,认为林战为了个人脱罪,已经不惜用最恶毒的预言来恐吓君上,扰乱朝纲!
然而,也有一些人,脸色变得极其凝重。
兵部尚书韩刚,这位经历过战火的老将,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笏板。他比文官更了解外海的情报,近年来,确实有零星奏报提及西洋舰船越发巨大,炮火犀利。只是以往都被视为疥癣之疾,未加重视。林战此刻将威胁提升到“神州陆沉”的高度,是危言耸听,还是……确有所据?
靖王李容与目光深邃地看着林战,他了解这个年轻人,绝非信口开河之辈。此预言背后,必有极其严谨的推演和支撑。
夏仁宗的脸色也变了。作为帝王,他深知“神州陆沉”这四个字的分量。这已经超出了党争的范畴,触及到了他最核心的逆鳞——江山社稷的安危!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林爱卿,此言……可有凭据?须知,君前无戏言!”
面对汹涌的质疑和天子的诘问,林战神色不变,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他再次躬身,声音恢复了冷静,却更显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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