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乌云压城（2/2）

“啧啧，我早说过，匠人之术，终非正道！为了赚钱，良心都让狗吃了！”

“什么格物致知，分明是图财害命！此等奸商，岂能立于朝堂？”

流言蜚语，迅速从深宅后院蔓延至市井街头，再由街头传入官署衙门。苦主们——尤其是位高权重的张侍郎和京兆尹——岂肯干休？他们联合起来，家仆抬着症状明显的女眷（以纱覆面），直接哭诉于京兆府衙和五城兵马司，状告“林氏净坊”售卖劣货，戕害官眷。

更有甚者，张侍郎利用职权，直接将状纸递到了都察院。都察院的御史们，本就负有风闻奏事之责，平日苦于找不到林战的切实错处，如今“证据确凿”、“苦主盈门”，岂能放过这弹劾的良机？立刻有数名言官连夜写好奏本，措辞激烈，直指林战“借格物之名，行敛财之实”，“为牟暴利，以次充好，毁人容貌，其心可诛！” 奏章中，更是将此事与林战以往的“奇技淫巧”联系起来，暗示其所有发明皆可能隐含隐患，要求皇帝严查严办！

这股骤然掀起的舆论风暴，其猛烈程度远超想象。原本门庭若市、顾客盈门的“林氏净坊”总号与各处分店，瞬间变得门可罗雀。往日里排队提货的客商踪迹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不少已订货的商家派来的管事，挤在门口，手持契单，面色惶急地要求退货验货。瑞昌号东家赵万山急得嘴角起泡，在总号内团团乱转，他庞大的销售网络刚刚铺开，便遭遇这致命一击，各地分号告急文书雪片般飞来。

就连靖王府，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虽知此事必有蹊跷，但在“苦主”身份显赫、舆论汹汹的情况下，也不便立刻公然回护。王府门前，亦有不少与苦主交好的官员前来“说道”，话语中不乏试探与施压。

一时间，林战及其“林氏化工”，仿佛从备受瞩目的新星，骤然变成了千夫所指的奸商。沉重的乌云，笼罩在京城上空，也重重地压在了所有与林战相关之人的心头。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场真正的危机，已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