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渠道暗通（1/2）

明镜高悬，光鉴人心。护国公府内因琉璃镜而生的振奋尚未平息，一个更为现实且紧迫的问题，便如冰冷的秋水，漫上了林战的心头。镜已成，然镜归何处？这面足以引发世人疯狂的“神物”，若不能转化为实实在在的财富与影响力，便终究只是府中一件华丽的摆设，甚至可能因怀璧其罪，引来更大的灾祸。

府门之外，禁军的监视虽有所松弛，但远未到可以自由通商的地步。三皇子李琮的敌意如芒在背，绝不会坐视他轻易将如此利器转化为资本。公开售卖，无异于自投罗网。如何将这“明月之光”，悄无声息地洒向人间，换取滋养府邸的“清泉”，成为摆在林战面前一道棘手的难题。

“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老子在《道德经》中的警句，此刻在林战脑中回响。这琉璃镜，眼下便是“国之利器”，绝不能轻易“示人”。必须寻一条隐秘而可靠的渠道，如暗河潜流，润物无声。

他想到了李清荷。这位靖王府的郡主，在他身陷囹圄时雪中送炭，在他初掌府邸时暗中周旋，其情义与智慧，早已超越了一般闺阁女子。更重要的是，靖王府虽不直接涉足商贾之事，但其宗室身份、盘根错节的人脉网络，尤其是与江南富庶之地千丝万缕的联系，或可成为打通关窍的关键。而江南，正是天下财富汇聚、风尚引领之地，亦是琉璃镜最佳的试金之所。

然而，此事风险极大。一旦泄露，不仅商业计划破产，更会连累靖王府与李清荷，坐实“勾结外臣、图谋不轨”的罪名。必须慎之又慎。

几经思量，林战取出一张素笺，用细笔蘸取稀薄的米汤，写下几行看似家常问候、实则暗藏机锋的语句，提及“府中偶得新奇玩物，晶莹剔透，可鉴容颜，欲赠郡主把玩”，并隐约流露出“宝物蒙尘，欲寻识者共赏”之意。信写毕，墨迹干后，纸上几乎不见痕迹。他唤来绝对忠心的老仆林安，如此这般吩咐一番，命其借每日采买之机，将信混入送往靖王府的日常节礼之中。

三日后，护国公府后角门。负责收运潲水（泔水）的老农王老五，照例赶着破旧的驴车而来。与往日不同，今日他卸下空桶后，并未立即离开，而是蹲在墙角，慢吞吞地修理起松垮的车辕。林安悄然靠近，将一个用油布包裹严实的小匣子，迅速塞入王老五满是老茧的手中，低语道：“老规矩，交到‘荷塘’边。”

王老五浑浊的眼睛眨了眨，不动声色地将匣子揣入怀中，点点头，继续敲打他的车辕。一切如常，仿佛只是府中仆役与收潲水老农之间一次寻常的接触。这王老五，实则是靖王府埋下的一条极为隐秘的暗线，专司传递不便经他人之手的信息与小件物品。

次日深夜，靖王府，漱玉轩。

李清荷屏退左右，独自在灯下打开了那个油布包裹。匣内并无书信，只有一面用软绸包裹的、巴掌大小的琉璃镜！当她拿起那面镜子，清晰地看到镜中自己那带着疑惑的眉眼时，饶是早有心理准备，仍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纤手微颤！

这……这竟是何物？如此清晰，如此真切！远比宫中最好的磨光铜镜胜过百倍！她瞬间明白了林战信中“晶莹剔透，可鉴容颜”的含义。这已非“新奇玩物”，而是足以颠覆世人认知的旷世奇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