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悲壮凯旋（2/2）

石岳踉跄着走到那枚木雕前，这个铁打的汉子，颤抖着、极其缓慢地弯下腰，用那双沾满血污和冰屑的大手，小心翼翼地将木雕捡了起来，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攥着兄弟最后一点温度。他没有哭，但那双赤红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又有什么东西变得更加坚硬。

“打扫战场……收集能用的武器……带上……弟兄们……”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队员们沉默地行动起来。没有人说话，只有金属碰撞和脚步移动的声音。他们在狼藉中翻找着，将还算完好的重机枪、几具火箭筒和剩余的弹药收集起来。动作小心而郑重，仿佛生怕惊扰了安息的亡魂。

他们走到那些牺牲队友的冰雕前，无法带走完整的遗体，只能用力掰下他们武器上的铭牌，或者取下他们贴身携带的、代表身份的微小信物。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压抑的抽气声和死死咬住的牙关。

最后，他们聚集到铁柱牺牲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一地晶莹的冰晶碎片。石岳脱下自己破损不堪的外套，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沾染了血色的冰晶，连同那枚木雕，一起包裹起来，紧紧绑在胸前。

做完这一切，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被巨蜥寒气冰封的出口。厚重的冰层混合着坍塌的混凝土，将生路彻底堵死。

“炸开它。”石岳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一名队员默默取出仅剩的爆破炸药，设置在冰层相对薄弱的连接处。

“隐蔽！”

轰隆！

一声巨响，冰屑与碎石横飞！被封死的入口，被硬生生炸开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外面通道里嘈杂的脚步声和叫喊声瞬间清晰起来——黑石军团的追兵，已经到了！

“走！”石岳一把背起几乎失去意识的林墨曦，她的脸色白得吓人，气息微弱，鲜血染红了他背后的衣衫。其他队员紧随其后，扛着搜集来的沉重武器，相互扶持着，从那缺口中鱼贯而出！

通道内，迎面撞上了赶来支援的黑石士兵！双方瞬间爆发激烈交火！子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呼啸穿梭！

“挡我者死！”石岳如同疯魔，一手护着背上的林墨曦，一手挥舞着捡来的战斧，如同人形暴龙般向前冲杀！幸存的“时光”队员们也爆发出最后的力气，用刚刚到手的重武器疯狂开火，硬生生在敌群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当他们浑身浴血、踉跄着冲出仓库主体建筑，重新呼吸到外面冰冷却自由的空气时，前来接应的车辆正好赶到！密集的火力瞬间压制了追兵。

所有人连滚带爬地登上车辆，引擎发出咆哮，轮胎碾过废墟，朝着山谷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上，一片死寂。没有人说话，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和伤员压抑的呻吟。石岳紧紧抱着胸前那个包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荒芜景象，看着身边昏迷不醒、气息奄奄的林墨曦，又看了看车厢里个个带伤、眼神空洞的幸存队员。

军火，带回来了一些。 命，捡回来了一条。 但兄弟，没了大半。 首领，生死未卜。

这胜利，浸透了太多的鲜血与牺牲，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