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黑石波澜噬暗流（1/2）

院内死寂的落针可闻。

张松脸上的嚣张气焰如同被冰水浇灭，只剩下惨白和难以置信的惊惧。他死死盯着地上那滩迅速变得暗红的血迹，以及护卫那双失去神采、兀自圆睁的眼睛，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身后的另一名护卫更是双腿打颤，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刀，看向林默的眼神如同看着从九幽爬出的修罗。

苏远山和苏婉同样震惊得说不出话。他们猜到林默或许不凡，却万万没想到竟是如此杀伐果断，实力深不可测。那护卫至少是凝元境中期的修为，竟连一招都接不下，不，甚至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

林默依旧坐在石凳上，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他缓缓抬起眼皮，目光再次落在张松身上，那眼神平淡，却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冰冷。

“张公子，”林默的声音依旧沙哑，却比寒冬腊月的风更刺骨，“你的‘好事’，还继续吗？”

张松一个激灵，猛地后退两步，险些被门槛绊倒，幸得身后那颤抖的护卫扶住。他嘴唇哆嗦着，色厉内荏地尖声道：“你…你竟敢杀我张家的人！你知不知道我爹是……”

“嗤。”一声极轻的嗤笑从林默喉间溢出，打断了他的话。

“你爹是谁，与我何干？”林默慢慢站起身。

他身形并不如何魁梧，但此刻随着他站起，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力如同潮水般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前院。空气中仿佛弥漫开淡淡的血腥味和一种更深沉的、源自荒古的凶戾气息。院角的老树无风自动，叶片簌簌作响。

“还是说，”林默向前踏出一步，地面似乎微微一动，“你想亲自试试，我送人上路的本事？”

这一步，仿佛踏在了张松的心尖上。他感到心脏骤然紧缩，一股冰冷的死亡预感攫住了他所有的思绪。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敢多说一个字的废话，下一个变成地上尸体的，就是他自己！

“滚。”

林默吐出一个字。

张松如蒙大赦，不，更像是听到了赦令的死囚，哪里还敢有半分迟疑？他连狠话都不敢再说半句，几乎是连滚爬爬，在那名护卫的搀扶下，狼狈不堪地冲出了苏家大门，甚至连头都不敢回。

直到张松等人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那股笼罩院落的恐怖压力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苏远山长长舒了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连忙上前，对着林默深深一揖：“多谢…多谢前辈出手相助！若非前辈，我苏家今日恐遭大难！”他此刻已完全将林默视作了隐居游戏人间的老怪。

苏婉也盈盈一拜，美眸中充满了感激与后怕，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敬畏。

林默摆了摆手，重新坐回石凳，气息内敛，又变回了那副沉默普通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无需言谢，并非为你们。”他语气平淡，“此地已不便久留，给我准备些干粮清水，我即刻便走。”

苏远山闻言，脸上感激之色稍褪，换上焦急：“前辈，那张松睚眦必报，此番回去，必定会引来张家更厉害的强者，甚至可能惊动黑石城的城主府！您虽实力强大，但双拳难敌四手，不如……”

“我自有分寸。”林默打断他。他自然知道麻烦会来，但他更不愿卷入这种小地方的家族纷争，徒耗时间。吞噬万物的本能催促着他去寻找更强大的能量源。

苏远山见状，不敢再多劝，连忙吩咐吓呆的仆人去准备。

然而，就在此时——

“呵…呵呵…没想到，这偏僻小镇，竟还藏着如此高手？有意思。”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忽地从院墙外飘了进来，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