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废墟死寂，残甲护心（1/2）

黑暗。

冰冷。

剧痛。

意识在无尽的痛苦深渊中浮沉，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

林默感觉自己快要散架了。右臂彻底失去知觉，仿佛不属于自己，骨骼寸裂，经脉尽碎，只有一股毁灭性的暗红能量残留其中，如同跗骨之蛆，持续带来灼烧般的剧痛。左肩被死气箭矢洞穿的地方，灰白色的死气如同活物，疯狂侵蚀着他的血肉生机，与右臂的灼痛形成冰火两重天的折磨。

更严重的是内伤。强行催动、乃至“喂养”归墟钥，几乎抽干了他的生命精元和神魂本源。丹田内的玄冰噬灭真气漩涡黯淡无光，旋转得极其缓慢，几乎停滞。经脉千疮百孔，许多地方被那反哺的暗红能量撕裂、堵塞。

他趴在一片冰冷的、布满碎砾的黑暗中，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血液似乎快要流干了，体温在急速下降，意识不断滑向黑暗的边缘。

要死了吗？

死在这片无人可知的古老坟场，化作又一具冰封的枯骨？

不甘心…强烈的求生欲如同最后的火星，在即将熄灭的灰烬中顽强闪烁。

《万噬源经》…吞噬…

残存的意念本能地驱动着功法，哪怕只能汲取到一丝一毫的能量。

然而，这片深处的废墟区域，能量更加稀薄，更加死寂。甚至连之前平台上的那种恐怖威压都减弱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纯粹的、万物终结后的“空无”。

但就在这极致的死寂中，林默那濒临崩溃的感知，却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截然不同的…温热？

那丝温热来自于他身下。他趴着的地方，似乎压着什么东西。那东西隔着他破碎的衣袍，传递来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暖意，在这绝对的冰冷死寂中，显得如此突兀和…珍贵！

是…什么？

求生的本能让他艰难地、一点点地挪动头颅，用下巴蹭开身下的碎冰和尘埃。

借着远处废墟中不知名矿物散发的极其微弱的幽光，他模糊地看到，那似乎是一块…残缺的甲片？

甲片不大，只有巴掌大小，边缘不规则，像是从某件巨大的铠甲上碎裂下来的。颜色暗沉，呈暗金色，表面布满了深刻的划痕和凹陷，仿佛经历了难以想象的惨烈战斗。而那丝微弱的温热，正是从这甲片深处渗透出来的。

这温热…似乎能稍稍抵御周围的极致寒气，甚至…能微弱地抑制左肩伤口处死气的蔓延？

林默眼中爆发出最后的光彩。他不知这甲片是何物，来自哪位强者，但这是他眼下唯一的希望！

他拼命集中最后一丝力气，张开干裂流血的嘴，用牙齿咬住那甲片的边缘，将其艰难地挪动，最终贴在了自己左肩被死气侵蚀的伤口附近。

嗡…

当甲片接触到那浓郁死气的刹那，其表面那些深刻的划痕竟微微亮起了一丝极其黯淡的、温暖的金色纹路！一股难以形容的、中正平和却又坚韧不拔的古老意念，如同沉睡的英灵被死气惊醒，微微波动了一下。

那侵蚀林默血肉的灰白色死气，仿佛遇到了克星，竟然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如同冰雪遇到烈阳，被那温暖的金色纹路缓缓逼退、净化了一小部分！

有效！

虽然过程缓慢，但这无疑给了林默喘息之机！这残甲中蕴含的，是一种与这片死寂坟场格格不入的、充满生机与守护意味的残留力量！

他不敢浪费这宝贵的机会，全力催动《万噬源经》，哪怕只能调动一丝真气，配合这残甲的温热，艰难地对抗着左肩的死气，同时竭力汲取着甲片传递来的微弱暖流，滋养几近干涸的生机。

这个过程痛苦而漫长。他如同一个在沙漠深处即将渴死的人，小心翼翼地舔舐着最后一滴露水。

时间一点点流逝。

右臂的暗红能量依旧在破坏，但或许是因为离开了归墟钥，或许是因为他生命气息微弱，其破坏速度似乎减缓了一些。左肩的死气在残甲和自身功法的共同努力下，被一点点逼出、净化。虽然距离痊愈遥遥无期，但至少恶化停止了。

他的意识终于不再继续滑向黑暗，勉强维持住了一丝清明。

直到这时，他才稍稍有余力观察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