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黑渊暗流涌（2/2）

蒙面人拨弄着火堆，火星噼啪作响。他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片刻，才用那沙哑的声音缓缓道：“我不认识你。但赵家想杀的人，未必就该死。”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对赵家不加掩饰的冷意。

林默心中一动：“你和赵家有仇？”

“仇？” 蒙面人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哼，“谈不上深仇大恨，只是看不惯他们行事霸道，草菅人命罢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默脸上，“倒是你，林家小子。黑渊城都在传，林家被不明势力一夜灭门，只有你这个‘废柴’失踪了。看来，传言不尽不实。”

林默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握着干粮的手微微用力：“赵家干的！” 这三个字，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刻骨的恨意。

蒙面人对此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果然。也只有赵家，有这胆子，也有这实力。不过…” 他话锋一转，锐利的目光再次扫过林默，“你身上的变化很大。那把刀…很邪门。还有你杀人的手段…不似寻常武者。”

林默心中一紧，沉默不语。寂刃和《万噬源篇》是他最大的秘密，绝不能轻易泄露。

蒙面人似乎也无意深究，只是警告道：“黑渊城的水很深。赵家灭了林家，却对外宣称是‘不明势力’所为，还假惺惺地派人搜寻你这个‘唯一幸存者’。暗地里，却派出精锐追兵，势要将你斩草除根。你如今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我必须回去！” 林默斩钉截铁，“血仇未报，岂能苟活？况且…” 他想起忠伯临死前的托付，想起家族覆灭的惨状，眼中恨意滔天，“他们欠下的血债，我要亲手讨回来！”

蒙面人看着林默眼中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恨意和决绝，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勇气可嘉，但愚蠢。以你现在的实力，回去就是送死。赵家明面上掌控着黑渊城近半的产业和城卫军，暗地里还蓄养着‘黑狼卫’，个个都是淬体境七重以上的好手。家主赵天雄，更是炼骨境巅峰的强者！你拿什么报仇？”

炼骨境巅峰！

林默心头一沉。淬体境之后是炼骨境，那是真正踏入武道门槛的标志，筋骨如铁，力贯千钧！十个淬体境巅峰也未必是一个炼骨境一重的对手！赵天雄竟是炼骨境巅峰？！

一股巨大的压力瞬间笼罩心头。他之前凭借寂刃的邪异和噬源漩的霸道，连杀赵家护卫，甚至重创骸骨狼灵，心中难免滋生了一丝骄狂。此刻被蒙面人点破现实，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瞬间清醒。

“那…我该如何？” 林默的声音带着一丝干涩。复仇的火焰并未熄灭，但变得更加沉重而冰冷。

蒙面人往火堆里添了一根柴，橘黄的火光在他眼中跳跃：“变强。在黑渊城之外变强。等你拥有足够掀翻棋盘的力量，再回来掀桌子。否则，回去只是多添一具枯骨，让赵家笑得更开心罢了。”

“黑渊城之外…” 林默咀嚼着这句话，眼神闪烁。蒙面人说的没错，他现在回去，无异于飞蛾扑火。可是，去哪里？如何快速变强？

“黑渊城并非唯一的选择。” 蒙面人似乎看出了他的迷茫，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引导，“黑渊山脉广袤无边，深处有凶险，也有机缘。往东三百里，穿过‘迷雾沼泽’，便是‘百莽山’地界。那里宗门林立，势力盘根错节，但也意味着机会。或者，往北，进入‘万兽荒原’，在生死搏杀中磨砺己身…路，在你脚下。”

洞内陷入沉默，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林默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蒙面人的话，为他打开了一扇窗。黑渊城太小，赵家也只是盘踞一隅的土霸王。外面的世界，才是真正的武道天地！只有走出去，才能更快地获得力量！

“多谢前辈指点迷津！” 林默站起身，对着蒙面人郑重地行了一礼。这一礼，发自内心。无论对方出于何种目的，救他性命，指点前路，都是恩情。

蒙面人坦然受了这一礼，只是淡淡地道：“不必谢我。路是你自己选的。我只是不想看到一个还有点血性的小子，白白死在赵家那群鬣狗手里。” 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抛给林默，“这是‘清瘴丸’，能解大部分普通瘴毒和蛇虫之毒。穿过迷雾沼泽用得着。伤好了就离开吧，此地也不安全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林默，转身走到洞口，再次隐入黑暗之中，如同一个沉默的幽灵，守护着这暂时的避风港。

林默握着温润的瓷瓶，看着洞口那道模糊却坚定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盘膝坐下，将瓷瓶小心收好。地脉灵乳和清瘴丸的药力在体内化开，配合着《万噬源篇》的运转，伤势在快速恢复。脑海中，一个模糊的计划正在逐渐成形。

离开黑渊城，穿过迷雾沼泽，前往百莽山！

但在离开之前…他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赵家，等着吧！等我归来之日，便是你们血债血偿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