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谁是幕后？（2/2）

“通知财务，准备一张……支票。数额按他们货款……按合同全额支付算。另外，让公关部拟一份声明……就说……是采购经理孙某个人勾结司机，欺上瞒下，侵害了供应商利益。药厂负有管理失察之责……向李家村……表示歉意……承诺赔偿损失……全力配合警方……就这样。”

挂掉电话，王得富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那张支票和那份轻飘飘的声明，是他切割毒瘤、保住基业必须付出的、最小的代价。至于李大严的清白？村民的痛苦？玲儿的绝望？在这世界残酷算计的天平上，早已失去了分量。他只关心一件事：这场风波，必须尽快平息。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双龙村的晒谷场却已人头攒动。露水打湿了昨夜残留的焦躁，村民们裹着旧袄子，脸上交织着疲惫、疑虑和一丝不敢确认的期盼。空气凝重得如同未揭开的锅盖。

一辆警车卷着黄土驶入晒场，车门打开，李依婷率先跳下，目光锐利地扫过人群。在她身后，李大纲沉稳的身影让喧哗立时低了几分。

“乡亲们！”李大纲的声音洪亮，穿透冷冽，“连夜审讯，藿香霉变拒付案真相已明！”

他环视一周，视线在李大严绝望的脸上停留，随即转向被婆娘簇拥着、穿碎花旧棉袄的“王玲玲”。

“经查实：一、药厂霉变藿香，非李家村所产！系司机刘老歪受药厂采购孙某指使，途中掉包劣质货所致！”

人群炸开锅。“狗日的刘老歪！”“孙扒皮不得好死！”

李大纲双手下压：“二、验货员老张醉酒，确系刘老歪指使李逑恶意劝酒，目的使其丧失验货能力！” 被点名的李逑缩着脖子躲避鄙夷目光。

“三、村长李大严——”李大纲声音陡然加重，李大严浑身剧颤，“在验货员无意识状态下，拉其手指按印，严重违规，必须处分！”他话锋猛转，如重锤落地，“然案发时李家村药材品质优良！李大严主观为保货及时运出，避免损失，非意图欺诈！其行虽错，与刑法‘伪造文书’有本质区别，不构成刑事犯罪！”

“呜——”一声压抑许久的呜咽从李大严喉咙迸发。这个背负重罪嫌疑、自觉百死莫赎的汉子，双肩剧烈抖动，浑浊老泪冲开脸上泥垢汹涌流淌。几个月积压的屈辱恐惧决堤。他腿一软，若非旁人扶住，几乎瘫倒。

“冤啊…真的冤啊…”人群中响起长长唏嘘，对村长的怨气化作沉甸甸同情。

李大纲继续宣布药厂责任及赔付要求，村民爆发出震天欢呼。李大严被激动人群包围，粗糙手掌拍打传递劫后余生的安慰与歉意。他兀自抽噎，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