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赌鬼堂叔与女装牢笼(2/2)

李云喘着粗气,居高临下地瞪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妻子,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只有被忤逆的狂怒和对那笔“彩礼钱”的疯狂渴望:“福气不福气老子说了算!田家看得上她是她的造化!读书?读个屁!嫁过去就是田家的人,用不着再花老子的钱!钱!把钱交出来!老子今天还得去虎口寨翻本!要是耽误了老子的事,老子连你一起收拾!”

他像一头发狂的困兽,不再理会地上痛苦呻吟的妻子,转身冲回堂屋,更加疯狂地翻箱倒柜,摔砸声再次响起,伴随着他含混不清的咒骂,目标直指那笔被他视为翻本唯一希望的“卖女儿”钱,以及家里任何可能藏匿的、能换成赌资的东西。小院里只剩下陆小娟压抑的哭声和屋内肆虐的破坏声,空气沉重得让人窒息。

李凌风这才敢怯生生地跑过去,费力地想把陆小娟扶起来。陆小娟抹了把嘴角的血,眼神空洞,任由侄子搀扶着,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

虎口寨。那三个字如同毒蛇的信子,在李凌波脑海中嘶嘶作响。它不仅仅是李云堕落的深渊,更可能是李逑反常“阔绰”的来源,甚至……是刘老歪那条线上,金钱流动和勾结的关键节点!李云的家暴,像一道淋漓的伤口,彻底撕开了笼罩在李家村上空的绝望面纱下,那更加黑暗、更加腐朽的阴影。陆小娟那空洞的眼神和被拖拽时护住腹部的动作,在李凌波心上重重一锤,留下不祥的预感。

躯壳与心灵的双重牢笼(贯穿15天)

时间在等待与煎熬中缓慢爬行。生理上的折磨随着女装时间的延长而加剧。硅胶胸垫的边缘开始出现细微的变形,摩擦着胸口的皮肤,带来持续的刺痒和灼痛感,他不得不在夜深人静时,极其小心地调整、检查,如同对待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沉重的假阴更是无时无刻不带来强烈的异物感和不适,每一次坐下、行走都必须万分谨慎,防止移位或暴露。假发倒没什么问题。这具精心打造的“皮囊”,在时间的侵蚀下,变得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像一个充满痛苦和风险的枷锁。

夜深人静时,思绪总会不受控制地飘向远方。母亲那张温柔而坚韧的脸庞在记忆中浮现,却又被“改嫁”、“姓陈”、“市里”这些冰冷的字眼狠狠撕碎。巨大的被遗弃感和不解像藤蔓缠绕心脏,窒息感阵阵袭来。她为何走得如此匆忙?为何连只言片语都吝啬留下?那个陈策,是什么人?……这些疑问与对自身卧底任务安危的担忧交织在一起,啃噬着他的神经。外面,化验结果何时能出?依婷那边进展如何?李逑和虎口寨的线索查实了吗?刘老歪开口没有?每一个未知都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半个月。十五个日夜,在希望与绝望的钢丝上行走。活动的空间扩大了,但无形的藩篱依旧森严。与李凌风建立的脆弱信任是黑暗中微弱的光,陆小娟的沉默和悲惨是挥之不去的阴影,李逑渐露的马脚指向虎口寨那深不见底的漩涡。身心的双重煎熬与日俱增。李凌波(王玲玲)将自己深深埋入“富家女等待公正裁决”的伪装之下,如同一块沉入深潭的石头,安静地积蓄着力量,等待着化验结果那最终判决的到来,也等待着水面之下,那条名为“李逑”的鱼,最终浮出黑暗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