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圣地去邪?(2/2)

老陈脸上的狂怒、扭曲的亢奋,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凝固。

李大纲的声音低沉地响起,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子弹:“张娟,1965年,因被诬陷‘生活作风问题’,在文化宫前身——军区医院女劳模宿舍内,用一根绳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档案记载,死前三天,她被发现与一名男性工作人员在宿舍后院有‘举止亲密’行为。那名男性工作人员,就是你啊,陈昌平。”

老陈像被瞬间抽走了所有骨头,整个人瘫软在审讯椅上,目光死死粘在那张黑白照片上,粘在那个叫张娟的女子干净的笑容上。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他粗重、越来越困难的喘息在死寂的审讯室里回荡。

许久,许久。

一滴浑浊的眼泪,顺着他脸上深刻的沟壑,缓慢地滚落下来,砸在冰冷的铁椅扶手上,摔得粉碎。

“娟……”一个破碎的、仿佛来自遥远地底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挤出来,带着无尽的悲怆和迟来了几十年的绝望,“娟啊……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啊……”

他猛地抬起被铐住的双手,死死捂住自己沟壑纵横的脸,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不再是狂怒的嘶吼,而是如同受伤野兽般压抑的、绝望的呜咽,在冰冷狭小的审讯室里回荡,充满了令人窒息的痛苦和悔恨。

审讯室单向玻璃外,李凌波僵立着。他冲洗过,换了一身衣服,脸色苍白如纸,脖颈上还残留着被用力扼掐过的青紫“吻痕”。他透过玻璃,看着那个瘫在椅子上、捂脸痛哭的佝偻身影,老陈那嘶吼“净化圣地”的疯狂和此刻崩溃的绝望,交织成刺骨的寒意,穿透他的骨髓。

就在刚才,那件沾满荧光粉的工装服被展示时,李凌波感到自己下腹深处传来一阵腥臭(幻觉),仿佛被那污血仍未洗净!审讯室冰冷的空气灌进肺里,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头涌上酸涩。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按在他微微发抖的肩膀上。是李依婷。她无声地递过来一杯温水,眼中满是担忧。

李凌波接过水杯,指尖冰凉,他没有喝。玻璃另一面,老陈绝望的呜咽如同实质的毒针,一下下刺穿着审讯室的死寂,也刺穿着他的神经。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转向李大纲那边。

审讯室内,老陈的情绪似乎宣泄到了尾声,只剩下神经质的抽噎。

李大纲盯着他,声音低沉压迫:“说!作案过程!每一个细节!包括你怎么弄到七氟烷,怎么处理监控!”

老陈抬起头,脸上涕泪横流,眼神涣散,如同被打散了魂魄。“医院…我在医院…待了半辈子…”他语无伦次地喃喃,“那些东西…麻醉药…库房冷库里有些快过期、或者包装破损的记录…我能接触到…一点点拿…没人注意一个看门的老头…”

“血包…妇产科的胎盘废弃物…以前处理的人…偷偷给我留的…一点钱…”他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羊膜…也是…消毒…处理…自己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