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无声的撕裂(1/2)

这突如其来的控诉和惨状,配合着阿狗脸上那清晰的、无法辩驳的巴掌印,瞬间将田家父母砸晕了。 “反了你了!小畜生!”田聪看着儿子脸上的巴掌印和“儿媳妇”的惨状,一脸无奈,不知应帮谁!

“天杀的!你敢打我儿子?!老娘跟你拼了!”刘春丽尖叫着扑上去撕扯儿媳,她更在意的是儿子的脸面。 “妈!别……另别打了!……”阿狗捂着肿得老高的脸,憋屈得满脸通红,却又担心老妈伤了老婆!小小的房间瞬间被哭嚎、怒骂、辩解和撕扯声淹没,如同沸腾的油锅。巨大的动静彻底撕裂了虎口寨寂静的冬夜,左邻右舍的灯火纷纷亮起,人影憧憧,议论声如同细密的冰雹砸在窗纸上。

……

次日一早,冷风卷着雪沫,刀子似的刮过虎口寨枯瘦的枝桠。李凌波(张翠花)裹紧臃肿的旧棉袄,深一脚浅一脚踩在冻得梆硬的村道上,脚下的泥泞早已冻成坑洼的冰碴。心头沉重的,是黏在唇齿间、挥之不去的阿狗那令人作呕的气息,以及脸颊脖颈上仿佛永远擦不掉的湿漉漉触感——昨夜那场为了套取情报而忍受屈辱、最终崩断心弦的激烈冲突,留下的不只是身体的疲惫,更是灵魂深处被反复撕裂后的无声狼藉。

昨夜那记耗尽全力的巴掌和掀翻屋顶的家庭风暴,暂时压制了阿狗的纠缠,却将整个田家拖入了冰冷的低气压。刘春丽摔盆砸碗的咒骂和田聪沉闷的旱烟,填满了破败的砖房。任务?情报?赌具藏匿点?如同沉入深潭的石子,连个回声都没有留下。窝棚里王彪阴鸷的脸、黑鹰秃鹫般的目光、堂二叔李云在赌桌上佝偻的背影……像沉重的磨盘,碾轧着李凌波焦灼的神经。

必须动!必须找到突破口!

他紧了紧裹住大半张脸的旧头巾,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却锐利如鹰隼的眼睛。今天进城的借口是“买卫生用品和新雪花膏”——属于“张翠花”最私密、也最难被质疑的理由。

一辆牛车经过,李凌波搭上顺风车!

县城里,“南安县人民医院皮肤病科”的牌子在寒风中瑟缩。李凌波熟门熟路,穿过弥漫着消毒水和陈旧霉味的走廊,闪身进入二楼尽头那间挂着“真菌检测室”门牌的诊室。门扉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窥探。

李依婷早已等在里面,白大褂,口罩遮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写满担忧的眼睛。当李凌波摘下头巾,露出那张被劣质脂粉掩盖却依旧憔悴、眼神深处藏着一触即燃的羞愤与暴戾的脸时,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哥!”她快步上前,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错辨的紧绷,“你……”目光在他下意识护在肋下的手臂和僵硬的站姿上扫过——那里是硅胶摩擦最剧烈的地方。

李凌波没有回应“好”或“不好”的寒暄。他避开那双过于清澈、仿佛能穿透他所有伪装的眸子,粗暴地扯开棉袄内袋的暗扣,掏出一个小巧、边缘已发软的硬纸素描本,重重拍在冰冷的桌面上。

“给。”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打磨生锈的铁器,“人像,七分像了。凭记忆画的,位置可能有偏差,骨头架子错不了。”他顿了顿,下颌线绷紧,从牙缝里挤出后半句,带着浓烈的自嘲和无处发泄的憋闷,“赌具藏哪儿?阿狗那废物屁都不知道!亏我……还用了美人计,真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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