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婚后的折磨（2/2）

李凌波(张翠花)背对着他走向灶台，甜美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她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又是那个温顺的“妻子”。她拿起锅铲，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内心： 这“新婚甜蜜”…简直比卧底三个月还累。为了任务，为了进赌场…忍！必须忍！这该死的阿狗，精力怎么这么旺盛！

灶台传来热菜的声响，掩盖了李凌波(张翠花)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客厅里，阿狗哼歌的声音更响了，充满了对新婚生活和“美好未来”的憧憬。而厨房里的“妻子”，则像一只绷紧了弦的弓，随时准备应对下一次突如其来的“亲热”袭击。甜蜜的表象下，是她如履薄冰的伪装和职业性的高度警惕。

这仅仅是开始。最让李凌波头皮发麻、胃里翻江倒海的，是阿狗随时随地、毫无征兆的亲吻。

也许是“她”在窗下看书时，阿狗干完活回来，带着一身寒气，不由分说就凑过来，撅起那两片厚实、带着干裂死皮的嘴唇，在“她”脸颊上“吧唧”亲上一大口。湿漉漉、粘腻的触感，混合着尘土、汗液和烟草的复杂气味，像一条冰冷的鼻涕虫爬过皮肤。

也许是吃饭时，“她”刚咽下一口粗糙的苞米面饼子，阿狗会突然放下碗筷，带着一脸憨厚的笑容凑近，嘴里还嚼着东西，含糊地说：“翠花，你嘴上有渣儿……”然后就用他那粗糙的手指抹一下，接着就把自己的嘴贴上来！李凌波只能在那张带着食物残渣和口臭的嘴贴上来之前，死死闭上眼睛，屏住呼吸，任由那令人作呕的温热覆盖自己的嘴唇，还要在分开后，强忍着擦拭的冲动，做出一个羞涩又嗔怪的表情。

最过分的是在房里。阿狗似乎对那晚“圆房”的“美好”回味无穷，尽管李凌波以各种理由（累了、身上不舒服、怕吵醒隔壁公婆）拒绝进一步的“亲密”，但阿狗总是要在入睡前，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猛吻！李凌波只能僵硬地忍受着，感觉每一寸被触碰的皮肤都在尖叫抗议。他必须调动起全部的“演技”，哄他吃下加了料(少量安眠药)的宵夜！才能让阿狗心满意足地停止骚扰，安定睡去(安眠药的量，要让阿狗以为是睡眠质量好了，一觉睡到天亮！不能让他怀疑是吃了安眠药)。而这时，李凌波睁着眼睛，在黑暗中听着如雷的鼾声。

这种“新婚期”的“甜蜜”，成了李凌波卧底生涯中最漫长、最煎熬的酷刑。他必须时刻绷紧神经，应对阿狗突如其来的亲昵；他必须强忍着生理和心理的极度不适，装出享受和回应；他必须用甜腻的嗓音、羞涩的表情，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张翠花”这个角色，不能露出一丝一毫属于李凌波的抗拒和厌恶。每一次被搂抱，每一次被亲吻，都像在伤口上撒盐，都在加深着他内心的撕裂感和对任务的质疑。

这种无孔不入的、对尊严和本能的践踏，是真正蚀骨焚心的折磨。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掏空了灵魂的精致玩偶，被强行塞进“张翠花”的躯壳里，供一个愚昧的男人发泄他那廉价而粗鄙的“爱意”。

支撑着他的，只有窝棚里那摇曳的灯光下，王彪脚边那个沉甸甸的、装着无数人血泪的木箱，以及牺牲战友陈伟最后推开他时，那声被枪响淹没的呼喊。为了摧毁那个魔窟，为了不让陈伟的血白流，他必须吞下这份屈辱的“甜蜜”，继续扮演好田阿苟那个“软乎”、“甜蜜”的新媳妇。只是，每一次强装的笑脸背后，都是灵魂深处无声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