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婚姻登记与闹洞房(1/2)

几天后的清晨,一辆沾满泥泞的破旧吉普车颠簸着停在虎口寨唯一那条像样的土路边。田永富村长穿着他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神情复杂地领着侄子阿狗和新过门的“侄媳妇”张翠花下了车。阿狗一脸憨厚的喜气,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娇弱”的新媳妇。

目的地是镇上的民政局。一个挂着“婚姻登记处”牌子的房间门口,早已有两位穿着深色制服、表情严肃的工作人员在等待。李凌波认得其中一个稍年轻的,是局里的新人小王,另一个年长些的,大概也是李大纲安排的。他们扮演得极其专业,眼神平静,动作刻板,一丝不苟地检查着田永富递过去的户口本和阿狗的身份证。

“张翠花?”年长的工作人员抬眼皮看了看局促站在阿狗身边、梳着大辫子、低垂着头的新媳妇,声音平淡无波,“身份证。”

李凌波(张翠花)从贴身的衣襟里掏出那张伪造得足以乱真的身份证递过去。手指不可避免地微微颤抖。工作人员接过,对着光线仔细查看,又拿起桌上的一个放大镜模样的东西(根本没用)煞有介事地照了照,然后在登记簿上缓慢地书写着。笔尖划过粗糙纸张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

“同意结婚吗?”工作人员例行公事地问。 “同意!”阿狗响亮地回答,带着自豪。 “嗯。”张翠花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几不可闻的、带着羞怯的声音,头垂得更低了。

工作人员又问了几个诸如姓名、年龄、是否自愿的问题。每一个问题都像鞭子抽在李凌波紧绷的神经上。他努力扮演着一个怯懦、羞涩的山里新媳妇,所有的回答都模糊而简短。终于,工作人员拿起一个沾着红印泥的印章,在两张崭新的、还散发着油墨味的硬纸片上重重按下。

“咔嚓。” “咔嚓。” 两声清脆的响声。

两本印着烫金国徽、照片处还空着的红色塑料封皮证件,被推到了桌边。 “拿好。恭喜。” 工作人员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阿狗喜滋滋地拿起属于他的那本,翻来覆去地看,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光滑的塑料封皮。 李凌波(张翠花)默默地拿起属于自己的那本。塑料外壳冰凉坚硬,那鲜艳的红色国徽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感觉自己握着的不是一本结婚证,而是一张将他灵魂钉死在“张翠花”这个躯壳里的判决书。他将证件飞快地塞进棉袄最深的暗袋里,仿佛那是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离开登记处,田永富带着他们直奔镇上的信用社。当村长从贴身的布包里,小心翼翼地数出厚厚两沓用橡皮筋捆好的百元大钞——整整两万块彩礼钱,递到“张翠花”手里时,那沉甸甸的触感和钞票特有的油墨味,混合着结婚证带来的耻辱感,几乎让李凌波(张翠花)当场窒息。他沉默地接过,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

婚礼在虎口寨唯一的晒谷场上举行,简陋、喧闹却透着山里人特有的热气腾腾。几口临时支起的大铁锅炖着飘着油花的白菜豆腐,劣质白酒的气味混着旱烟味在寒冷的空气中弥漫。村民们难得地聚在一起,脸上带着麻木生活里挤出来的笑容,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肆无忌惮地聚焦在穿着红棉袄、头上别着一朵可笑红绒花的新娘子“张翠花”身上。

作为新娘的羞耻感已经达到了顶峰。李凌波(张翠花)感觉自己像个被剥光了展示的标本。然而,更残酷的考验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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