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谁是可怜人（2/2）

她指了指那两样东西：“这是技术科特制的迷幻剂，无色无味，溶水即化。一粒，能让人短时间内产生强烈的幻觉和亲近感，效果期一小时。这个瓶子里的液体，”她顿了顿，艰难地补充道，“这液体。气味经过处理，接近真实。”

李凌波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胃里开始剧烈地翻搅。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你需要……”李依婷避开他骤然变得锐利的目光，语速加快，仿佛在宣读一份冰冷的任务简报，“在阿狗摄入迷幻剂进入幻觉状态后……事后……。这是伪造的最直接、最难以反驳的‘证据’。”

“什么？！”李凌波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锐响。他脸色煞白，眼中燃烧着难以置信的怒火和极度的生理性厌恶。“你让我……去碰那个恶心的蠢货？！”硅胶道具带来的束缚感和不适感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仿佛有无形的手在剥离他最后一点男性的尊严，将他推向一个无底的、充满屈辱的深渊。“这绝对不行！……用充气的…行不？”他被自己后面的话恶心到，化作一阵干呕。

“哥！冷静！”李依婷也站起身，按住他因极度愤怒而微微颤抖的手臂，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我知道这很难！但这是目前唯一能让你和他夫妻身份证明，突破封锁的办法！那种…？”她直接否定了李凌波的侥幸念头，“目标太大！你怎么藏？万一被田家人无意中翻出来，你怎么会藏有那东西？你当场就会暴露！到时候任务失败，陈伟的血白流，我们所有人都可能陷入危险！……虽然……难以接受，但时间短，可控，痕迹清理干净后几乎无风险！哥，这是唯一的办法！你必须忍耐！”

“忍耐？”李凌波重复着这个词，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沫。陈伟胸口炸开的血花，堂二婶悬在房梁上青紫的脸，王有才眼中空洞的绝望……无数画面在他脑中疯狂冲撞。那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愤怒再次压倒了翻腾的恶心感，沉甸甸地坠在心口，带着毁灭一切的决绝。

他死死盯着桌上那个小小的塑料袋，那两个塑料瓶，此刻像恶魔的契约。他猛地伸出手，不是抓，而是粗暴地一把扫过桌面，将那个塑料袋死死攥在手心！

冰冷、坚硬、带着不祥触感的塑料袋被他紧紧攥在手心，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塑料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不再看李依婷，那眼神空洞得可怕，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离，只剩下咬牙切齿挤出的一句话：

“拼了！”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浸透了极致的屈辱和破釜沉舟的戾气。

攥着那恶魔契约般的小袋，他猛地转身，像一头负伤的困兽，撞开门，决绝地重新投入虎口寨那令人窒息的寒风与黑暗中。那身臃肿的棉袄包裹着的，是一个正在被任务一寸寸碾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