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嫁入“狼穴”? 与人寿保险(2/2)
王玲玲的“新房”在二楼,光线明亮,窗户对着后院的菜地和那个紧锁的小农资仓库。空气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尘土味和淡淡的、混合着农药残留的怪异气息——那是属于吕刻强领地独有的味道。
婚后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的具象化。
从清晨醒来那一刻,酷刑就开始。塑身衣是勒进皮肉的刑具,硅胶假体是捂在身上的毒疮。在二楼的“新房”更换伪装(吕刻强移到旁边单间暂住)。九月天的高温让这层人造皮肤更加闷热黏腻,汗水浸透内衬,瘙痒和刺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神经。他必须时刻保持“王玲玲”的形态:缩肩、含胸、轻步、细语。每一个不符合女性习惯的动作都可能引来吕刻强或吕家父母探究的目光。
吕刻强对他的“体贴”近乎窒息。他随时可能出现在房门口,推开虚掩的门“关切”地问一句:“玲玲,好点了吗?需要什么?” 或者在(她)在厨房帮忙(更多是添乱)时,悄无声息地站在背后,看(她)略显笨拙地切菜、洗碗。吕母偶尔也会投来复杂的注视,带着同情、担忧,或许也有一丝作为婆婆的审视。李凌波感觉自己像被关在玻璃笼子里的猎物,一举一动都暴露在无形的目光下。
“她”必须扮演一个“身体不适”(性病)、性格内向、但努力融入新家的妻子。他需要忍受吕刻强看似亲昵、实则让他汗毛倒竖的触碰(拍肩、拉手),需要应付吕刻强对婚后生活的“规划”(“等你病好了,我们生个大胖小子”),需要回应吕母关于“老家”、“父母”的日常询问,每一次回答都需要在脑中飞速检索伪造的背景信息,精神时刻紧绷如钢丝。
……
婚后不到三天,一个看似寻常的晚饭后。吕母王桂香收拾完碗筷,早早回房休息了,堂屋里只剩下吕刻强和王玲玲。昏黄的灯光下,气氛有些沉闷。
“玲玲,”吕刻强放下筷子,脸上的神情不再是日常的温和,而是带着一种郑重其事的、“当家作主”的责任感。他拉开随身携带的那个旧公文包拉链,从里面拿出了两份文件。“现在咱们是真正的夫妻了,”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推进感,“以前一个人怎么都行,现在不一样了。我得为咱们这个小家好好打算,担起责任来。”
他把一份文件摊开在油腻的饭桌上。李凌波的心猛地一沉,预感到了什么。
“你看这个,”吕刻强指着第一份保单,指尖落在受益人那一栏——王玲玲。“这是我买的人寿保险。”他抬起眼,眼神无比“真诚”甚至带着点“深情”,“玲玲,我把我的命,我的以后,都交到你手上了。这份保单,就是我给你的承诺和依靠!这笔保单,就是我给你的一份保障!万一…”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对命运的无奈和对妻子的“体贴”,“我是说万一,我命不好,走在你前头了,这笔钱能保证你以后的日子不至于太艰难,也算我最后尽一份心,让你后半生有个依靠!”
巨大的撕裂感再次攫住李凌波!那份受益人指向自己的保单,像一道刺目的强光,瞬间照得他头晕目眩!『如果他真是恶魔,怎么会把命和钱都押在我手上?』动摇的情绪如同毒藤,再次缠绕上他濒临崩溃的神经。家宴上李母的絮叨和他转瞬即逝的眼神,会不会只是过度紧张下的误读?那些“克妻”的传言,会不会真的只是命运不公的厄运?那些高效无色无味的农药、职业性的接触…似乎也变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