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南下的陷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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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拖着疲惫的长鸣，终于喘息着滑进月台。站台牌上，“榕城站”三个大字冰冷地悬在昏暗的顶棚灯光下。空气瞬间被潮热的湿气吞没，黏腻地贴在裸露的皮肤上。早已等在月台上、穿着廉价西装套裙、妆容厚重得如同面具的女人立刻挥舞起手里皱巴巴的名单纸，声音尖利得能刮破耳膜：

“宏光的！宏光电子厂的这边集合！李招娣在这儿！这边！”

李招娣。照片上见过无数次的脸此刻活生生地出现。那笑容像一张精心绘制却忘了糊浆糊的面具，嘴角咧得很大，露出不太整齐的牙齿，眼里却一丝温度也无，只有一种审视货物般的算计。她身后站着几个精壮的男人，为首的那个穿着紧绷的黑色背心，露出虬结的臂膀和脖颈上一个狰狞的蝎子刺青——代号“南霸天”，资料里招娣的打手头目。南霸天面无表情，眼神鹰隼一般在鱼贯下车的人群中扫视，带着一股不加掩饰的戾气。

“快点！磨蹭什么！”李招娣催促着，指挥着几个马仔粗暴地将人群分成几拨，“宏光的跟我走！其他人别乱挤！快！”

李凌波混在王玲玲后面，被汹涌的人流裹挟着挤出车厢，汇入由十几个年轻姑娘组成的队伍。几个马仔吆吆喝喝，粗暴地推搡着，把她们像赶羊一样驱离月台，挤过昏暗、散发着劣质消毒水和霉味的地下通道。王玲玲皱着眉，试图拿出手机看看时间，立刻被旁边一个马仔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劈手夺了过去！

“到了地方有安排！急什么！”马仔恶声恶气地把手机揣进自己口袋。

“哎！你干嘛！”王玲玲不满地叫道。

“干嘛？帮你保管！”马仔推了她一把，力道让她一个趔趄。

李小花惊恐地抓紧了自己的小包，却被另一个马仔一把拽走，粗暴地翻找起来。

一行人被塞进几辆破旧得快要散架、车窗都糊满污垢的面包车。车门“哐当”一声粗暴地关上，隔绝了外面车站庞大的喧嚣和最后一丝天光。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汽油味和灰尘的混合气息。车子引擎发出一阵病态的呜咽，剧烈摇晃着，像个醉汉般冲进榕城迷宫般曲折狭窄、光线愈发昏暗的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