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本源燃烧与悲壮托付（2/2）

而施展出这石破天惊一击的猪八戒残魂，此刻已变得近乎完全透明，只剩下一个极其模糊的轮廓，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融入虚无。

“小子……”

一道微弱到极致，却清晰无比地直接在林凡识海中响起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急切。

“师父！”林凡扑到那即将消散的虚影前，双目赤红，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涌出。

“听……听好……没时间了……”猪八戒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风中残烛，“去……‘碧波灵境’……找……‘化界石’……那是……希望……”

他的虚影越来越淡，几乎要看不清。

“还有……小心……天庭……旧敌……他们……并未……远去……”

最后几个字，几乎微不可闻。

猪八戒那模糊的残影，努力地转向林凡的方向，似乎想最后再看一眼这个他倾尽所有守护的徒弟。他那平日里总带着几分惫懒和戏谑的嘴角，此刻却艰难地、微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仿佛一个宽慰的笑容。

一阵夜风吹过。

那最后的虚影，如同流萤，如同金沙，化作点点微弱却纯粹的金色光粒，向上飘散，融入了无边的夜空。

隐约间，仿佛有一缕极其飘渺、带着无尽眷恋与释然的哼唱，随风传入林凡的耳中，正是那熟悉的、关于“嫦娥姐姐”的古老曲调……

曲终，魂散。

万籁俱寂，只有夜风卷过废墟的呜咽，如同天地奏响的挽歌。

林凡呆呆地站在原地，伸出手，却只接住了几缕冰凉的夜风。那枚玉佩，在他掌心，彻底失去了所有灵性，变成了一块凡铁。

在他身后，鬼骨真人强忍着元神撕裂般的剧痛，怨毒地看了一眼林凡和那金光消散之处，又忌惮地感应着远处隐约传来的几道不弱气息（龙玥等人正在赶来），知道今日事不可为。他恨恨地一跺脚，化作一道黑烟，狼狈地遁入夜色，留下一句充满不甘的狠话：

“小子！毁我法宝，伤我元神之仇，老夫记下了！待我伤势恢复，必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林凡对那远去的威胁充耳不闻。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飘散的金色光点，和脑海中回荡的师父最后的嘱托与那诀别的曲调。

他缓缓地、缓缓地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极致的悲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苏婉从阴影中冲出，看到跪在地上、如同失去一切生气的林凡，心痛如绞，却不敢上前打扰，只能捂着嘴，无声地流泪。

良久。

林凡猛地抬起头。

脸上泪痕未干，但那双眸子，却不再有迷茫，不再有彷徨，只剩下一种如同万载玄冰般的寒冷，和一种如同火山即将喷发前的死寂。

他望着鬼骨真人消失的方向，望着无尽夜空，一字一句，如同誓言，刻入骨髓，烙进灵魂：

“阴罗宗……鬼骨……此仇不共戴天！”

“师父……您未尽之路，徒儿林凡，替您走！您未竟之愿，徒儿林凡，替您完成！”

“化界石……天庭旧敌……我，记住了！”

他站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扶起悲泣的苏婉。他的背影，在凄冷的月光下，显得无比孤寂，却又挺直如松，仿佛在这一刻，有什么东西彻底破碎，又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涅盘重生。

废墟之中，少年立誓，道心初定，一条布满荆棘与烽火的救世之路，于此夜，真正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