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危言耸听?(1/2)

“你看什么?这管子难道还能开出花来?”

张承志的声音充满了尖刻的嘲讽,打破了车间里凝固的空气。他抱着手臂,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一个黄毛丫头,装模作样!”

姜晚没有理他,甚至连一个余光都未曾施舍。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根冰冷的金属管道上。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根冰冷的金属管道上。

脑海里,一道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电子音,伴随着一排排猩红的数据流,疯狂刷屏。

【星火:警告。】

【检测到氯离子与铜锌合金发生电化学腐蚀。】

【管道完整性:14.8%。】

【警告!在当前主轴转速(8000rpm)下,10分钟内爆裂概率:37%。】

一瞬间,姜晚的瞳孔骤然收缩。

37%的爆裂概率!

这不是一个可以忽略的数字!乳化液-3号,为了增强防锈和润滑性能,添加了含氯的极压添加剂。正常情况下没问题,但如果配比不对,或者与特定的铜锌合金管道长期接触,高浓度的氯离子就会变成最可怕的腐蚀源!

一旦爆裂,高压喷射出的滚烫冷却液,足以让周围的人瞬间皮开肉绽!

这已经不是维修失败的问题了,这是要出人命的重大安全事故!

“你看什么?这管子难道还能开出花来?”张承志的声音充满了尖刻的嘲讽,打破了车间里凝固的空气。他抱着手臂,一副看好戏的姿态。“一个黄毛丫头,装模作样!”

姜晚没有理他,甚至连一个余光都未曾施舍。

她的视线死死锁在管道的一个连接处,那里已经因为长期的电化学腐蚀,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暗黄色。

就是这里!最薄弱的点!

“停下!”

姜晚猛地站起,椅子向后滑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此刻安静的车间里,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所有人,全部停下!”

那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急切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正在忙碌的王工和刘工猛地一顿,下意识地停下了手里的活计,茫然地看向她。

抱着图纸的张承志,也愣住了。

“你又发什么疯?”

姜晚根本不理他,几步冲到机床的操作台前。

“王工!”她厉声喊道,“立刻去配电室,切断一号车床的总电源!不是按急停!是拉总闸!快!”

王工被她眼中的急切骇住,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身体已经下意识地动了起来,拔腿就往配-电室的方向狂奔。

“刘工!”姜晚的指令接踵而至,“疏散!让围观的所有人,全部退后二十米!现在!立刻!”

工人们面面相觑,但看到刘工已经开始挥着手大声驱赶,也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懵了。

“姜晚!你到底想干什么!”张承志终于反应过来,脸色铁青地冲上来,一把想抓住她的手臂,“修不好就想搞破坏是不是?你知道拉了总闸,再恢复要多久吗?你这是在耽误全厂的生产!”

“滚开!”

姜晚反手一甩,力道之大,竟让张承??一个踉跄。

她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那根管道。

就在这时。

“嘶……”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声音,从管道连接处传来。

紧接着,一滴滚烫的、带着油污的液体,从那个暗黄色的连接处渗了出来,滴落在地面上,冒起一缕微不可察的白烟。

车间里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一声异响和那滴液体吸引了过去。

张承志的怒骂声,戛然而止。

他僵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根他刚才还嘲讽说“能开出花来”的管道,在连接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微鼓起了一个小包。

那模样,像一个被吹得过了头的气球,随时都可能……

“砰!”

脑海里,星火的警告如同丧钟般急促。

37%的概率。

在精密工程领域,这个数字等同于“必然发生”。

一旦爆裂,高温高压的冷却液会瞬间汽化喷出,混合着金属碎屑,威力不亚于一颗小型炸弹。而1号车床,正处于整个车间的中心位置。

后果不堪设想。

姜晚的后背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转过身,不再看那根管道,而是看向刚刚被她叫停的王工和刘工。

“王工。”

她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冷静。

“我问你,这台dmg车床,德国原厂说明书上指定的冷却液是什么型号?”

王工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开始思索。他在这行干了二十年,对这些数据早已烂熟于心。

“是……是合成切削液-7号。”他有些不确定地回答。这个答案有什么问题吗?

“那维修记录上写的是什么?”姜晚追问。

“乳化液-3号……”刘工在一旁小声补充道,他翻过那本记录,对这个型号印象深刻。

“对,乳化液-3号。”姜晚重复了一遍,她终于抬起头,直视着众人,“我们厂里大部分国产机床,用的都是这个,对不对?”

“是啊,这有什么问题?”张承志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提高了音量。“两种冷却液虽然有点区别,但基本效果差不多,为了图方便统一采购,不是很正常吗?你到底想说什么?”

“正常?”

姜晚轻轻吐出两个字,那里面蕴含的冰冷让整个车间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度。

“乳化液-3号,为了提高防锈和润滑性能,里面添加了氯化物。”

她的话语不疾不徐,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众人心里,激起圈圈涟漪。

“而这台德国进口的dmg机床,它的主轴冷却循环系统,为了追求极致的散热效率,部分核心管道,用的是特制的铜锌合金。”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王工和刘工煞白的面孔。

“高温,高压,封闭循环。”

“氯离子,铜锌合金。”

“两位工程师,这种组合会发生什么,需要我这个临时工,来给你们上一课吗?”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王工的嘴唇开始哆嗦,他想起了大学课本上某个被他遗忘了近二十年的化学名词。

“应力……腐蚀……?”他喃喃自语,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刘工更是“噔噔噔”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目圆睁,满是恐惧。

腐蚀!

他们居然一直在给一台价值几十万马克、全厂最精密的机床,灌注腐蚀性的液体!而且一灌就是三个月!

张承志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虽然是负责工艺流程的,对材料化学不那么精通,但也瞬间明白了这其中的恐怖。

但他不能认!

当着全厂工人的面,向一个黄毛丫头认错?他张承志的脸往哪搁!

“一派胡言!”他色厉内荏地吼道,“你这纯属猜测!用了三个月都没事,怎么你一看就有事了?危言耸听!我看你就是想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姜晚发出一声轻笑,“你以为我是在救这台机床吗?”

“我是在救你们的命。”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在场每一个人都感到了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为什么用了三个月才出问题?”

姜晚不理会众人惊骇的反应,自顾自地解释起来,她的逻辑清晰得可怕。

“因为腐蚀需要一个过程。这台机床最近的故障报告,是不是主轴异响越来越频繁,温升越来越快,加工精度公差也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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