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星辉礼服与暗涌的序曲（1/2）

圣樱学院并非只有枯燥的课程、隐秘的任务和沉重的力量传承。作为汇聚了来自各个星域精英的学府，它同样注重学生（至少是表面上的）综合素质与社交能力的培养。一场由学院高层发起、旨在促进各院系交流的“星辉礼会”，便在这样一个看似平常的周末夜晚，于学院中央那座如同水晶宫殿般的“穹顶礼堂”内拉开了帷幕。

对于这类活动，薇奥莱塔向来是敬而远之的。喧嚣的人群，虚伪的寒暄，以及那些过于明亮晃眼的人造星光，都让她感到不适，远不如在图书馆安静阅读，或在训练场锤炼自身来得实在。按照她以往的习惯，她会找一个诸如“能量回路周期性紊乱需静养”之类的、无懈可击的借口，将自己隔绝在宿舍树屋那相对宁静的空间里。

然而，这一次，艾莉娅的加密指令，却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要求她必须出席。指令中甚至附带了礼会的电子邀请函，以及……一份关于礼服尺寸和款式的建议清单。理由冠冕堂皇——“必要的社交伪装与潜在信息渠道建立”。

薇奥莱塔看着终端上那件被建议的、设计简洁却剪裁极其精良、呈现出深邃墨蓝色、仿佛将整片星空都浓缩于其上的露肩长裙三维投影，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她不喜欢这种被强行安排的感觉，尤其是涉及到这种与战斗和修炼无关的、纯粹形式化的东西。

但命令就是命令。

当她最终换上那件墨蓝色星空长裙，站在宿舍等身镜前时，连她自己都有些微的恍惚。长裙的材质似乎融入了某种特殊的柔性光学纤维，随着她的呼吸和细微的动作，其上的“星辉”会如同真实的星辰般明灭闪烁，与她墨绿色的长发、异色的瞳孔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冷艳而神秘的美感。裙摆的设计巧妙地勾勒出她逐渐长开的身形曲线，既不过分夸张，又恰到好处地展现了她平日被战斗服所掩盖的、属于少女的柔美一面。只是那眉宇间沉淀的疏离与冰冷，以及瞳孔深处那无法完全掩饰的、属于“星骸主宰”的深邃，让她与周围那些洋溢着青春躁动气息的普通学生，依旧泾渭分明。

莱拉对于能参加礼会倒是兴奋异常。她特意挑选了一件银白色、饰有流动时空纹路的短款礼服，将她那活泼灵动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毛茸茸的狼耳朵和尾巴虽然与礼服风格有些格格不入，但她毫不在意，反而觉得这是自己独特的标志，琥珀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对晚会美食和新奇事物的期待。

而当她们推开宿舍门，看到早已等候在外间的零时，薇奥莱塔的目光再次顿了一下。

零也换下了那身常年不变的学院制服。他穿着一套剪裁合体的纯黑色礼服，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领口处别着一枚不起眼的、似乎是某种暗色金属材质的简约领针。这身打扮让他那过于瘦削的身形显得挺拔了一些，苍白的面容在黑色的映衬下，少了几分病态，多了几分……冷峻的优雅？只是他周身那挥之不去的“零存在感”以及那双枯井般毫无波澜的深褐色瞳孔，依旧让他像是一个误入繁华盛宴的、来自另一个维度的观察者。

三人沉默地向着穹顶礼堂走去，形成了一道引人注目却又透着莫名隔阂的风景线。薇奥莱塔的冷艳神秘，莱拉的活泼灵动，零的沉寂诡异，这种奇特的组合引来了沿途不少好奇与探究的目光。

穹顶礼堂内部已然是另一番天地。巨大的水晶穹顶投射出逼真的璀璨星河，柔和而梦幻的光线倾泻而下。身着各色华丽礼服的年轻男女们穿梭其间，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氛、能量饮品以及各种族特有的气息混合而成的、略显甜腻的味道。悠扬的、由能量乐器现场演奏的星际圆舞曲在空气中流淌，与人们的谈笑声、酒杯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浮华而喧嚣的画卷。

薇奥莱塔下意识地想要寻找一个安静的角落，如同以往一样，扮演一个沉默的背景板。莱拉则已经眼睛发亮地瞄准了远处那摆满了各种精致能量点心的长桌，尾巴欢快地小幅度摇晃着。

然而，他们的脚步，却因为礼堂入口处一阵突如其来的、极其细微却无法忽视的骚动而停了下来。

人群如同被无形的手分开，自动让出了一条通道。

一个身影，正从通道的那一端，缓缓走来。

那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少女”。

她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身着一袭设计极其大胆、却又不失优雅的露背黑色缎面长礼服。礼服的材质在礼堂的光线下流淌着如同液态黑曜石般的光泽，将她那尚未完全长成、却已初具玲珑曲线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银白色的短发被刻意打理成一种成熟而利落的发型，右侧别着一枚造型奇特的、仿佛由某种暗色骨骼打磨而成的发卡，为她增添了几分冷冽的气质。

她的面容精致得如同人偶，肌肤白皙胜雪，嘴唇却涂着与她年龄略显不符的、浓郁的正红色。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瞳孔的颜色是奇异的紫灰色，此刻正微微低垂着，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小片阴影，带着一种混合了羞涩、不安与某种刻意营造的疏离感的复杂情绪。

她走得很慢，步伐轻盈，仿佛生怕惊扰了周围的空气。双手有些紧张地交叠在身前，手指无意识地绞动着。那种我见犹怜的羞涩模样，与她身上那件过于成熟性感的礼服，形成了一种极具冲击力的、矛盾而又引人探究的魅力。

几乎在她出现的瞬间，礼堂内大半的目光，尤其是男性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低低的惊叹声和窃窃私语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

“她是谁？以前没见过……”

“好漂亮……是哪个家族的小姐吗？”

“那件礼服……是‘暗影流纱’的最新限量款吧？价值不菲……”

“看起来好害羞的样子，真可爱……”

薇奥莱塔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得更紧了些。她不喜欢这种过于引人注目的场面，也不喜欢那个少女身上那种……刻意营造的、仿佛计算好每一个角度和表情的“完美”脆弱感。那感觉，像是一朵被精心培育、用于特定场合的、带着毒性的罂粟花。

然而，当她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零时，心中那丝不悦，瞬间被一种更加陌生的情绪所取代。

零，那个永远沉寂、仿佛对世间万物都漠不关心的零，此刻，正静静地看着那个从通道走来的黑裙少女。

他的目光，不再是平日里那种空无一物的平静，也不是面对辐射龙或时空龙时的理性审视。那深褐色的、枯井般的瞳孔中，竟然……清晰地映照出了那个少女的身影！而且，其中似乎还流转着一种极其微弱的、薇奥莱塔从未在他眼中看到过的……光芒？那光芒并非爱慕或痴迷，更像是一种……发现了极其稀有、极其符合某种特定“参数”的观察样本时，所产生的、纯粹的、高度集中的……兴趣？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甚至忘记了移动，忘记了周围喧嚣的环境，仿佛整个礼堂里，只剩下那个正在缓缓走来的、羞涩而美丽的黑裙少女。

一种莫名的、冰冷的、带着细微刺痛感的情绪，如同藤蔓般悄然缠绕上薇奥莱塔的心头。她说不清那是什么，是对于零这种异常关注的不解？还是对于那个陌生少女本能的不喜？亦或是……某种更深层次的、连她自己都尚未完全明晰的……躁动？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垂在身侧的裙摆，墨蓝色星辉长裙上的光芒似乎都随之黯淡了一瞬。

莱拉也注意到了零的异常，她凑到薇奥莱塔耳边，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但在相对安静下来的入口处依旧清晰）惊奇地说道：“哇！零居然在盯着那个女孩子看诶！他原来也会对漂亮女生感兴趣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