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鹰眼与星骸的初鸣（1/2）

圣樱学院的日常，在经历了辐射龙本体降临的惊天波澜后，似乎又强行被拉回了那看似平静的轨道。课程照旧，樱花依旧，只是在那平静的水面之下，感知敏锐者都能察觉到一丝不同以往的暗流。对薇奥莱塔而言，这种暗流尤为清晰。她体内那两颗“星骸”核心如同最精密的传感器，不仅与零身上那枚辐射龙留下的晶体产生着微弱共鸣，更隐隐感应到，似乎有其他的、同样蕴含着龙族本源力量的存在，正将目光投向这片樱色的星轨。

艾莉娅的指令依旧简洁而冰冷，新的“协同观察任务”被加密发送至终端。这一次的目标，是位于圣樱星另一面、一处被标注为“第七星区废弃工业带边缘”的区域。情报显示，那里近期有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活动，疑似在进行某种违禁的能量武器测试。任务要求依旧是观察、记录、避免接触。

当薇奥莱塔在指定的集合点——学院一处偏僻的物资转运平台——看到等候在那里的身影时，她并不意外于零的在场（艾莉娅似乎铁了心要将这个“预备观察员”塞进所有任务中），但另一个身影，却让她那素来平静的异色瞳孔，几不可查地波动了一下。

那是一个少女。

她站在平台边缘，背对着薇奥莱塔和零来的方向，正低头专注地擦拭着怀中抱着的一件物品。那并非学院制式的能量武器，而是一把看起来颇具年代感的杠杆式步枪。步枪的木质枪托打磨得光滑温润，金属部件却闪烁着一种非自然的、内敛的幽蓝光泽，与少女身上那套经过些许改动的、更方便行动的学院制服（尤其是那个标志性的单边皮质腿环，上面插着几枚造型奇特的子弹）形成了奇特的混搭风格。

她有着一头栗色的长发，扎成利落的高马尾，随着她擦拭的动作轻轻晃动。即使隔着一段距离，薇奥莱塔也能感受到从那少女身上散发出的、一种与圣樱学院大多数学生截然不同的气息——那不是能量上的强大压迫感，而是一种……仿佛经历过风沙磨砺、带着西部旷野般爽朗与坚韧的勃勃生机，以及一种内敛的、如同鹰隼般锐利的专注。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少女停下了擦拭的动作，转过身来。

她的面容带着少女的青春活力，五官明朗，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与零那病态的苍白和薇奥莱塔那略显冷冽的白皙形成了鲜明对比。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是罕见的琥珀色，此刻正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与打量，目光精准地在薇奥莱塔和零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薇奥莱塔身上。那目光清澈而直接，带着一种天生的洞察力，仿佛能轻易看穿虚实。

“哟！你们就是这次任务的搭档？”少女开口了，声音爽脆，带着一丝仿佛阳光晒过草甸的暖意，与她手中那杆略显沉重的老式步枪形成了有趣的反差。“我是卡莉斯塔，代号‘荒原鹮’，隶属‘鹰眼’小组。”她自我介绍道，语气自然大方，没有任何拘谨或傲慢。

“薇奥莱塔。”薇奥莱塔言简意赅地回应，同时敏锐地感知到，在卡莉斯塔那爽朗的外表下，其体内深处，潜藏着一股与她手中步枪同源的、凝练而炽热的龙骸能量波动。那能量性质……与辐射龙的衰变、时空龙的变幻都截然不同，更加纯粹，更加……具有破坏性的穿透力？是枪龙“炮垒”的力量？

“零。”零依旧是那副沉寂的模样，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目光在卡莉斯塔和她手中的步枪上短暂停留了一瞬，深褐色的瞳孔中似乎有数据流般的光芒一闪而逝，随即又归于沉寂。

卡莉斯塔对零的沉默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薇奥莱塔身上，琥珀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兴趣：“我听说了些关于你的事情，‘青蚀’……哦不对，现在该叫薇奥莱塔了。”她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能在‘衰变’阁下本体的注视下安然无恙，厉害啊！”

她的话语直接而坦诚，没有丝毫试探或恭维的意思，更像是一位战士对另一位战士的认可。薇奥莱塔能感觉到，卡莉斯塔的赞赏是发自内心的，这让她心中那丝因陌生人加入而产生的不易察觉的戒备，稍微松动了一些。

“任务优先。”薇奥莱塔没有接话，直接将话题引回正轨。

“明白！”卡莉斯塔利落地将擦拭好的步枪背在身后，动作娴熟流畅，“交通工具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出发吧。”

他们乘坐的是一艘经过伪装的、外表看起来像是民用勘探船的小型高速舰艇，内部却经过了裁决部的特殊改装，拥有出色的隐匿性能和侦察设备。驾驶员是一位沉默寡言的事务官，将舰艇设定好自动驾驶路线后，便不再言语。

舱室内，三人各自占据一角。

零依旧是老样子，拿出他那本皮质笔记本，开始安静地记录，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卡莉斯塔则再次取出了她的钢杆步枪，进行着出发前最后的检查。她手指拂过枪身那些闪烁着幽蓝光泽的部件时，眼神变得格外专注，琥珀色的眼眸深处，隐隐泛起一丝与那幽蓝光泽同源的光芒，仿佛与手中的武器在进行着无声的交流。薇奥莱塔能“听”到那步枪内部，某种精密的能量结构正在以极高的频率轻微嗡鸣，如同一个沉睡的巨兽即将苏醒。

薇奥莱塔自己则靠在舷窗边，目光投向外面飞速掠过的星空。她能感觉到卡莉斯塔偶尔投来的、带着探究意味的目光，但她并未回避，也没有主动交谈。她在评估这位新同伴。卡莉斯塔身上的气息让她感到一种……奇异的熟悉感。那并非力量属性的相似，而是一种同样背负着龙族力量、行走于危险边缘的“同类”的感觉。只是卡莉斯塔的表现形式更加外放，更加……阳光？

“听说你擅长近战？”卡莉斯塔最终还是没忍住好奇心，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她拍了拍自己背上的步枪，“我嘛，习惯待在远处。看来这次任务，我们可以互补。”

薇奥莱塔转过头，看向她，点了点头：“嗯。”

她的回应依旧简短，但卡莉斯塔似乎并不觉得被冷落，反而兴致更高了：“那就好！我最讨厌那些明明需要火力掩护，却非要往前冲的莽夫了。有你在前面顶着，我就能安心输出了！”她的话语带着一种西部拓荒者般的直爽和乐观。

“输出？”薇奥莱塔捕捉到这个陌生的词汇。

“就是火力打击啊！”卡莉斯塔解释道，拍了拍步枪，“把这玩意儿里面的好东西，精准地送到该去的地方。”她眨了眨琥珀色的眼睛，带着一丝自信的狡黠，“我的子弹，可是很听话的。”

薇奥莱塔看着她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微微一动。这种对自身力量的纯粹自信与掌控感，与她之前在裁决部见到的那些或阴沉、或狂热的家伙截然不同。

舰艇很快抵达了目标区域附近，关闭了主引擎，依靠隐匿场静静悬浮在一块巨大的废弃小行星残骸后方。

透过舷窗和外部传感器传回的影像，可以看到前方那片被标记的区域——那是一片漂浮在宇宙尘埃中的、早已废弃多年的工业设施残骸。扭曲的金属骨架、破裂的能源管道、还有几艘似乎是被暴力拆解后丢弃的货船残壳，构成了这片死寂的太空坟场。然而，在其中一座相对完整的、像是旧时代船坞的设施内部，却隐约有异常的能量反应和微弱的光亮透出。

“目标就在那个船坞里。”卡莉斯塔不知何时已经架好了她的步枪，枪托抵在肩窝，琥珀色的眼眸透过加装在步枪上的、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先进瞄准镜，仔细观察着目标区域。她的整个人的气质在端起枪的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前的爽朗健谈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冷静、专注与……仿佛与枪融为一体的肃杀感。

“检测到三个热能信号，疑似守卫。内部能量反应不稳定，符合小型能量武器测试特征。”零的声音在一旁平静地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经连接上了舰艇的侦察系统，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操作，将分析出的数据投射到共享光屏上。

薇奥莱塔点了点头。零的信息处理能力，在这种时候总是格外有用。她将意识沉入体内，尝试更精细地感知那片区域。“内部能量属性……混杂，有常规等离子武器特征，但核心处……有一种异常的、带着强穿透性的高频波动。”她补充道，这是她的“星骸”感知带来的独特视角。

“高频波动？听起来像是某种实验性的穿甲武器。”卡莉斯塔的眉头微微蹙起，瞄准镜后的目光更加锐利，“得想办法看清楚里面的具体情况。”

就在这时，船坞内部那异常的能量反应突然剧烈波动起来！紧接着，一道刺目的、带着不祥紫色的能量光束，毫无征兆地从船坞的一个破损缺口处射出，瞬间击穿了远处一块漂浮的金属板，将其熔出一个边缘光滑的圆洞！

“他们在进行实弹测试！”卡莉斯塔低声道，语气凝重，“这种穿透力……不是普通货色。”

几乎在能量光束射出的同时，船坞内部的三个热能信号也明显骚动起来，似乎被这意外的能量泄露所惊动，开始向着船坞出口方向移动。

“守卫被惊动了。”零平静地陈述。

情况瞬间变得紧张。如果他们继续停留，很可能会被发现。

“需要更清晰的内部影像。”卡莉斯塔说道，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目光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我可以制造一点‘小麻烦’，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或者……清理掉障碍。”

她的意思很明显，准备进行远程狙击。

薇奥莱塔看着光屏上那三个移动的热能信号，又看了看卡莉斯塔那绝对自信的侧脸，心中迅速权衡。艾莉娅的命令是“避免接触”，但眼下情况有变。

“可以。”薇奥莱塔做出了决断，“优先获取内部影像。如果需要清除障碍，确保一击致命，不留痕迹。”

“放心。”卡莉斯塔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琥珀色的眼眸中，那枪龙核心般的蓝光骤然亮起，“我的子弹，从不失手。”

她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的气息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那杆步枪和瞄准镜后的那双锐利眼眸。手指微动，调整着某种无形的参数。

薇奥莱塔能感觉到，周围空间中的某种“规则”，仿佛正被那杆步枪无形地牵引、凝聚于枪口之上。那不是能量的汇聚，而是某种更基础的、关于“轨迹”与“命中”的法则正在被强行规定！

就在一名守卫的身影即将从船坞出口的阴影中显现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