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薇奥莱塔．格林『二十二』（2/2）
它那埋藏于巨爪之间的头颅，微微抬起了一丝！仅仅是这一个微小的动作，带来的威压就让整个龙眠之渊的空间结构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扭曲声！艾莉娅布下的冰霜防护领域瞬间布满了裂纹，她本人更是脸色一白，身形晃动，几乎无法站稳，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
两道如同燃烧着绿色地狱火焰、又仿佛蕴藏着无尽星骸尘埃的巨大光柱，自那抬起的头颅方向，猛地投射而来，瞬间跨越了空间的距离，将薇奥莱塔完全笼罩！
薇奥莱塔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扔进了一片由纯粹法则构成的狂暴海洋！时间、空间、能量、物质……一切的概念在这里都变得模糊而扭曲！唯有前方，那两道如同宇宙之眼的目光，冰冷、古老、带着一丝……仿佛终于找到了某种值得“认真看待”之物的专注。
辐射龙的本体意识，不再是之前的碎片或隔空传递的意念，而是……真正地、完全地“注视”着了她！
“……竟敢……触碰……‘简并’之域……”
一个宏大、古老、充满了星骸摩擦般质感的声音，直接在她的灵魂最深处响起，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引力的波纹，震得她灵魂摇曳。
“……渺小……脆弱……却蕴含……一丝……‘不屈’的……火花……”
那声音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兴趣？或者说，是看到了某种罕见“现象”的研究心态。
“……汝之‘容器’……已至……极限……然‘意志’……未绝……”
薇奥莱塔在这无法形容的庞大意志注视下，连思维都几乎冻结，只能本能地感受着那目光中蕴含的信息。
“……既如此……便让汝……亲身体验……何谓……‘引力’的……权柄……”
话音未落，笼罩着薇奥莱塔的那两道目光光柱，骤然发生了变化！它们不再仅仅是注视，而是化作了两条由纯粹法则构成的、无形的“触须”，直接连接到了薇奥莱塔体内那两颗濒临“死寂”的“黑子”之上！
嗡——！！！
薇奥莱塔感觉自己的灵魂和能量核心，仿佛被强行连接到了一个……“引力源”之上！一个真正的、属于辐射龙本体的、模拟中子星引力环境的法则核心！
比艾莉娅模拟的强横千倍、万倍的法则重压，如同宇宙初开时的第一道引力波，瞬间贯穿了她的全身！
“呃啊啊啊——！！！”
她发出了并非源自喉咙，而是源于存在本身的凄厉惨嚎！身体每一个粒子都在尖叫！能量回路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震颤，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瓦解！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中如同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
但就在这绝对的毁灭边缘，她清晰地“看”到了！
在那法则“触须”的引导下，她体内那两颗濒死的“黑子”，其内部结构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超越她理解范畴的剧变！
原本混乱的能量粒子，被无法想象的引力强行规整、排列，形成了一种极其稳定、极其致密的全新结构！仿佛物质被压缩到了原子核的内部，电子云消失，只剩下紧密堆积的中子！一种冰冷的、纯粹的、仿佛能镇压一切躁动的“简并压”，从这全新的结构中诞生，开始自发地抵抗着外部的恐怖重压！
她的“黑子”，正在被辐射龙本体的法则力量，强行向着“中子星物质”的雏形方向……“改造”！
与此同时，一股更加精纯、更加本源、仿佛携带着星骸记忆的辐射龙能量，透过那法则触须，源源不断地注入她的身体，不是修复，而是……“重构”！强行提升着她身体和灵魂的“密度”与“强度”，以匹配那正在蜕变的能量核心！
这个过程比任何修炼都要痛苦亿万倍！那是生命形态被强行拔升、被强行嵌入更高层次法则框架的酷刑！
但在这极致的痛苦中，薇奥莱塔的意识，却前所未有地清晰。她贪婪地感受着“黑子”内部那全新结构的每一丝变化，感受着那“简并压”产生的原理，感受着自身肉体与灵魂在重构过程中与引力法则的每一次共鸣。
她明白了，何为“引力奇点”！并非一个点，而是一种状态，一种自身质量（能量密度）和引力场强大到足以扭曲周围时空、自成法则的“领域”核心！
她看到了通往“中子星形态”的真正路径——不是能量的简单压缩，而是能量结构的根本性蜕变，是自身存在“密度”的无限提升，是与引力法则的深度交融！
不知过了多久，那贯穿灵魂的痛苦如同潮水般退去。法则触须悄然收回，辐射龙那庞大的意志也缓缓沉寂下去，巨大的头颅重新低伏，仿佛再次陷入了沉睡。唯有龙眠之渊中那尚未平复的空间涟漪，证明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并非幻觉。
薇奥莱塔瘫倒在祭坛上，身体仿佛被彻底掏空，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两颗“黑子”已然截然不同！
它们不再是不稳定的能量团，而是变成了两颗约米粒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黯淡的、仿佛历经亿万年岁月打磨的金属灰色、表面光滑如镜、散发着微弱但稳定引力的……“微型星骸”！
它们静静地悬浮在“终末回响”的刀柄核心中，自行缓慢旋转着，每一次旋转，都引动着周围微弱的空间涟漪。一种冰冷的、绝对的、仿佛能镇压一切的“稳定感”从中散发出来。
她尝试着调动它们，发现能量流转依旧滞涩，但那种滞涩不再是源于外部的重压，而是源于其内部那极高的“密度”和“稳定性”。想要引动“耀斑”，需要的力量和技巧远超以往，但其一旦引动，威力恐怕……
她心念微动，尝试引导其中一颗“微型星骸”，释放出一道最细微的能量脉冲。
嗤——
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扭曲了光线的灰白色射线，无声无息地射出，命中远处一块之前练习留下的、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的金属残骸。
没有声音，没有爆炸。
那块金属残骸，连同它周围一小片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向内“揉捏”了一下，瞬间坍缩成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密度极高的金属球，然后无力地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薇奥莱塔瞳孔骤缩。
引力效果！这是真正的、初步的引力操控！
虽然范围极小，威力也远未达到实战标准，但这确确实实是超越了“太阳黑子”形态的力量范畴，触摸到了“中子星形态”的边缘！
她成功了……在辐射龙本体的亲自介入和近乎残酷的“重构”下，她终于跨过了那道天堑，将自身的能量核心初步“锻造”成了能够承载更深层次法则的“星骸雏形”！
尽管过程痛苦到让她现在回想起来都不寒而栗，尽管前路依旧漫长而艰险，但她确确实实，已经站在了通往终极力量的门槛之上。
她缓缓握紧了拳，感受着体内那两颗冰冷、沉重、却蕴含着无限可能的“星骸”。
中子星形态……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