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镜心窥劫影(2/2)

“九转破禁诀需要两人灵力同频,你伤成这样……”

“同频就同频。”白若薇反手扣住他掌心的血痕,“上次你替我挡雷火时,不也说‘同频’?”她歪头笑,鬓边的银铃被风撞响,“起阵吧,萧哥哥。”

林远萧喉结动了动。

他望着白若薇眼底的星子,突然想起前日她举着银铃说“防妖邪”时,也是这样亮得晃眼。

他闭了闭眼,将短刃压进袖底更深的位置,指尖结出引灵诀:“记住,我数到三就收力,反噬太……”

“一。”

白若薇的符纸已拍在门上,青金色的符光如游龙窜入纹路。

“二。”

林远萧的灵力紧随其后,与符光缠绕着撕开一道裂缝,门内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三——”

两人的灵力在门心相撞,青铜门发出闷吼,那些蛇形符文突然活了,顺着他们的手臂往体内钻。

白若薇的银铃“当啷”坠地,她咬着唇不肯叫疼,可额角的汗已经滴进衣领;林远萧的短刃终于滑落,他却浑然不觉,只盯着白若薇泛白的指尖,将自己的灵力不要命地往她体内渡。

门内突然涌出一阵冷风,裹着沉水香的气息。

墨羽猛地攥紧石像上的红绸。

他分明在记忆里闻过这香——是那个月圆夜,他被镜灵反噬前,最后闻到的味道。

他望着门外正在力竭的两人,又望向石像胸口的“劫尽则返”,喉间的腥甜突然涌上来。

而在他看不见的门内,那面曾崩裂的青铜镜正浮在虚空里,镜面映出的,不是白若薇和林远萧,而是墨羽后颈的胎记,与镜背的纹路完全重合。

“咔——”

镜面上裂开蛛网状的细纹。

墨羽突然心头一震。

青铜门内的冷风裹着沉水香卷出来时,墨羽后颈的胎记正随着心跳突突作痛。

他望着白若薇染血的袖口和林远萧额角的冷汗,喉间那股腥甜突然化作一阵锐痛——逆命之瞳在记忆碎片里翻涌的最后一瞬,他终于看清了那扇青铜门的玄机。

“停下!”墨羽踉跄着撞开灵瑶殿的门,玄色衣摆扫过地上的银铃。

白若薇正攥着最后一张符纸,指尖被符火燎得发红;林远萧的短刃早不知落在哪里,此时正用掌心抵着她后腰渡灵力,两人额角的汗珠在月光下连成线。

听见喊声,白若薇的符纸“啪”地掉在青砖上,林远萧的灵力也跟着泄了大半,两人同时踉跄着扶住门框。

“羽哥?”白若薇的声音带着力竭后的轻颤,“我们试了所有破禁诀......这门怎么比藏经阁的锁魂阵还硬?”她踢了踢脚边烧剩的符灰,发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我连师祖传的‘焚天符’都用了,按理说......”

“不是禁阵太强。”墨羽抹了把脸上的冷汗,目光死死钉在门楣右侧的暗纹上。

那里盘着两株缠枝莲,花瓣重叠处藏着两枚指甲盖大小的蝶形凸起,翅尖交叠成心型,“是你们用错了法子。”他伸手按在门楣上,指腹顺着纹路摩挲,“这门的枢机不在符文里,在......”他顿了顿,喉结动了动,“在情念里。”

林远萧眯起眼凑近看,指尖刚碰到蝶形凸起便被烫得缩回:“双蝶交颈......《玉瑶典》里说过,上古情阵需以’心契‘为引。

可我们又不是......“他突然噤声,耳尖在月光下泛起薄红。

白若薇却眼睛一亮,也不顾手上的灼痛,直接握住林远萧还在发颤的手:“萧哥哥,你记不记得上个月在桃林,我用‘同心符’引动你的木灵根?”她的掌心还残留着符火的余温,“那时候我们灵力同频,连风都跟着转了个弯。”

林远萧望着交握的手,袖底原本硌着他的短刃此刻倒像块温玉。

他想起前日替她挡雷火时,也是这样被她攥着手,明明疼得几乎要昏过去,可她掌心的温度却比灵泉还烫。“你确定?”他声音发哑,“这禁阵反噬......”

“试试又不会少块肉!”白若薇踮脚用额头抵住他的,“上次我数三,这次换你数。”

林远萧喉结滚动两下,终究还是闭了闭眼。

两人的灵力从相触的掌心漫开,白若薇的符火是暖金色的,裹着桃香;林远萧的木灵是青碧色的,带着晨露味。

两种灵力在双蝶机关处缠绕,像两尾游鱼撞进同一片水潭——蝶翼突然泛起幽蓝光芒,青铜门发出“嗡”的轻鸣,门内沉水香的气息陡然浓烈。

“成了?”白若薇惊喜地抬头,却见墨羽的脸色比月光还白。

他望着门内浮起的青铜镜,镜面上的裂痕正随着机关开启缓缓延伸,而镜中倒影不是他们三人,竟是灵瑶殿里那座石像的左眼——此刻那只眼睛正泛着与蝶翼相同的幽蓝,像有活物在里面游动。

“快退!”墨羽突然拽住两人的后领往旁一扑。

三人身后,青铜镜“轰”地炸开,碎成千万片银芒。

白若薇的银铃被碎片擦过,“当啷”一声滚进草丛;林远萧的衣袖被划开道口子,露出底下未愈的旧伤;墨羽的左脸被擦出道血痕,逆命之瞳却在剧痛中看清了镜中最后一缕残光——那是玉清婉的背影,月白广袖里握着半枚玉钥,与双蝶机关严丝合缝。

“宗主......”墨羽摸着脸上的血,喃喃出声。

白若薇和林远萧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只看见满地镜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羽哥,你看见什么了?”白若薇蹲下身捡银铃,发梢扫过一片镜渣,“这镜子......怎么和灵瑶殿的石像长得那么像?”

林远萧捡起块镜背残片,背面刻着行小字:“劫尽镜碎,情归尘心”。

他用袖口擦去灰尘,突然僵住——那字迹与《凡俗百态图录》卷末的批注如出一辙,而那图录,此刻正躺在尘心阁的密室里,封皮上还压着宗主的朱印。

“可能......”墨羽望着石像所在的灵瑶殿方向,后颈的胎记又开始发烫,“和我的过去有关。”他弯腰捡起块镜渣,指尖被割破,血珠滴在镜面上,竟像滴进了水里,“我好像......见过这镜子。”

白若薇突然拽住他的手腕:“你手在抖!

走,去药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