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王妃巧乔装?大师教你什么叫“一眼看穿”!(2/2)

“小悦!不许多嘴!”齐闻呵斥了一声,声音里却没什么力气。

被叫做小悦的少女,正是齐闻的孙女,齐悦。

她把药碗放到柜台上,瞪了苏妙妙一眼:“爷爷,喝药了。别理这些不知从哪儿来的骗子,一天到晚说着什么‘合作’,想骗你的手艺。”

她又转向苏妙妙,语气不善:“我们家不谈什么合作,你走吧。还有,下次扮男人,记得把手也涂黑点,哪有货郎的手比大家闺秀还细嫩的?”

说完,还指了指苏妙妙脚上那双虽然沾了些泥土,但用料和款式都极为考究的靴子。

“鞋也不错,我们这巷子里,可没人穿得起。”

苏-苏二狗-妙妙,完败。

【……杀人诛心啊!这小丫头片子,观察力也太毒了吧!福尔摩斯转世吗?】

眼看伪装计划彻底失败,苏妙妙索性也不装了。

她一把撕掉唇上的假胡子,抹了一把脸,露出虽然涂得蜡黄、但依旧精致的五官。

“好吧,我承认,我不是货郎。”她叹了口气,恢复了自己本来的声音,“小妹妹,你很聪明。但我们,也不是骗子。”

她看了一眼齐闻:“齐大师,我知道三年前您被陷害的旧案。说您偷换了给太后娘娘做凤袍的金线,但那根本是无稽之谈。您是当世唯一一个能将‘金银合股线’捻得细如发丝,并用‘乱针绣’绣出凤凰渡光之效的人。那种技艺,岂会屑于去偷换几根金线?”

齐闻猛地抬起了头,这件事的内情,知道的人极少。

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假货郎”,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齐悦也愣住了,警惕地看着苏妙妙:“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妙妙没有回答,继续看着齐闻,一字一句地说道:“您蒙冤退隐,有人却靠着拙劣的模仿,窃取您的名声,成了京城贵妇们追捧的对象。”

她停顿了一下:“那家‘云裳坊’的云娘,您应该不陌生吧?当年在尚服局,她可只是给您打下手的小宫女。如今,她靠着模仿您几分皮毛的绣技,就敢自称‘京城第一’。您,就真的甘心把这个名号,让给一个窃贼?”

“你住口!”齐闻猛地一拍柜台,站了起来。

又因为起得太猛,他剧烈咳嗽起来,脸色涨得通红。

“爷爷!”齐悦赶忙上前扶住他,为他顺气,同时愤怒地对苏妙妙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们不认识什么云娘!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不,你认识。而且你比谁都恨她。我知道,当年陷害你的,就是她。只是你没有证据,对吗?”

齐闻的咳嗽声渐渐停了,他死死地盯着苏妙妙,眼神复杂。

苏妙妙也不再绕弯子,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放在柜台上。

令牌通体由玄铁打造,正面是一个古朴的“秦”字。

秦王府的令牌。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是谁了。”苏妙妙缓缓说道,“我是秦王妃,苏妙妙。”

她往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看着齐闻:“我今天来,不是来求您,而是来邀请您。邀请您出山,与我联手,办一场前所未有、足以颠覆整个京城审美的‘时装秀’。我要让您,站在全京城最高、最亮的地方,用您的技艺,夺回本该属于您的一切。我要让那个窃贼,身败名裂!”

【老戏骨的复仇剧本,女主角重获新生的桥段,合二为一!这波稳了!】

她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锤在齐闻的心上。

夺回一切……

身败名裂……

齐悦也呆住了。

她做梦也想不到,眼前这个打扮滑稽的“假货郎”,竟然会是传说中的秦王妃。

齐闻沉默了很久,久到苏妙妙都以为他要拒绝了。

“王妃娘娘……凭什么认为,老朽还有这个本事?”他指了指自己因为常年劳作而有些变形的手,“我这双手,已经很多年,没有摸过真正的丝线了。”

“我信。”苏妙妙的回答,简单而有力,“一个能将一身傲骨藏于市井,宁愿缝补破衣也不愿向世俗低头的匠人,他的手,就永远不会废。他的心,也永远有一团火。”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药碗:“您的手,缺的不是技艺,是调理。您的心,缺的不是火焰,是一个点燃它的机会。而我,就是来给您送药方,和送火种的人。”

说完,她对玉竹使了个眼色。

玉竹将手中的食盒打开,端出一盅还冒着热气的汤羹,和几个用油纸包好的药包。

“这是城中‘回春堂’的纪神医,根据您的身体状况开的药方,专门调理风湿和手关节的。这汤,是我府上厨子炖的,最是滋补。您先把身体养好,才有力气,去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不是吗?”

齐闻看着汤和药,浑浊的眼睛里,水光闪动。

这么多年,除了齐悦,没有人,真正关心过他的身体。

也从来没有人,像眼前这个女子一样,看穿他所有的伪装,直抵他内心最深处的骄傲与不甘。

“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和齐大师一样。”苏妙妙微微一笑,“都是不服输的人。”

她收起令牌,向后退了一步,郑重地行了一礼。

“东西留下,我们不打扰您了。三天后,我会再来。希望到时,能听到我想要的答案。”

说完,她带着玉竹,转身离开。

阳光重新照在身上,苏妙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搞定!攻心为上!不愧是我!】

而铺子里,齐闻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齐悦看了看桌上的汤羹和药包,又看了看自己爷爷,小声问道:“爷爷,您……”

齐闻缓缓走到墙角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箱前。

吹开上面的灰尘,颤抖着手,打开已经生锈的铜锁。

箱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套早已封存的工具。

金丝银线,各色绣针,在透进来的微光中,闪烁着微弱却不屈的光芒。

那曾是他的一切,也是他失去的一切。

齐闻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绣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