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隔着屏幕的月光(1/2)

凌晨三点的书房像浸在蜂蜜里,暖黄色台灯将张新月的影子拉得老长,在铺满曲谱的书桌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她揉着发酸的手腕,指尖还沾着父亲特有的蓝墨水痕迹——那些潦草批注里藏着未完成的旋律,有的地方被反复涂改,墨迹晕染成温柔的褶皱,像极了父亲生前总也捋不平的眉头。

当最后一份手稿被小心翼翼收进文件夹时,窗外的梧桐树正沙沙摇晃着黎明前的黑暗。

张新月盯着手机通讯录里日本音乐大师的号码发呆,屏幕冷光映得她眼下青黑愈发明显,直到门轴转动的吱呀声惊得她慌忙锁屏。

听说你要去日本?我陪你一起去。林徇倚在门框上,西装袖口露出的腕表表盘泛着冷光。他无名指无意识摩挲着表带内侧,那里有道暗红的勒痕,是上周董事会上林泽强摔企划书时,金属表带在皮肤上碾出的印记。

张新月转头时,睫毛在眼下投下细碎的阴影:哥,你公司不是忙得连轴转?还有空陪我?她闻到空气里若有若无的威士忌味道,混着林徇身上雪松香水的气息。

林徇喉结滚动了一下,空调出风口的风拂过后颈细密的汗。

他想起昨天会议室里,林泽强将收购案企划书摔在桌面的闷响:刚谈下那笔文旅项目,你就搞砸了!

他扯出个笑,指尖叩击桌面的节奏却有些凌乱,正好给自己放个假,陪你去见见那位大师。

东京成田机场的电子屏跳动着陌生的片假名,张新月抱着文件袋走在前面。黑色大衣下摆被自动门灌进的风掀起,露出一截银杏叶项链。

林徇落后半步,看着她发顶在阳光下泛出的栗色,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在钢琴房哭鼻子的小女孩——那时她够不到琴凳,总是踩着他的鞋才能勉强碰到琴键。

与音乐大师的会谈持续到暮色四合,银座的霓虹灯在玻璃窗上流淌成斑斓的河。

张新月翻着会议记录,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找个地方坐坐?她说话时,项链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像极了父亲当年在舞台上谢幕时,燕尾服上晃动的怀表链。

穿过斑马线时,车流的喧嚣突然变得遥远。张新月踩着高跟鞋的脚步微微踉跄,林徇伸手去扶的瞬间,刺目的车灯从巷口窜出。

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响里,他本能地将人拽进怀里,后背重重撞上路边的路牌。

新月!他的声音混着剧烈的心跳,怀里的人发间茉莉香混着冷风钻进鼻腔。

肇事车辆的尾灯消失在转角,他颤抖着摸出手机,却被张新月按住手腕。她抬头时,瞳孔里映着破碎的街灯,像无数熄灭的小月亮:别报警了,在国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林徇望着她被风吹乱的发丝,突然发现曾经只到自己肩膀的女孩,现在仰起头时睫毛几乎要扫到他下巴。

酒吧角落的灯光裹着威士忌的琥珀色,在张新月手机屏幕上碎成星点。她垂眸划动聊天界面,连冰块在杯底融化的滴答声都比林徇的话更清晰。

我叫几个朋友过来,都是你认识的。林徇转动着酒杯,杯壁凝出的水珠洇湿了印着樱花图案的杯垫。

他瞥见她敷衍点头时,手机键盘亮起蓝光,拇指在二十六宫格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像在弹奏无人知晓的旋律。

空调出风口送来冷气,裹挟着邻桌雪茄的味道。林徇抿了口加冰的金酒,舌尖泛起微苦:邀请名单定好了?同台就宪华一个人?

玻璃杯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他想起首尔街头的雨夜,张新月举着透明雨伞冲进录音棚,发梢滴落的水珠在宪华递来的谱子上晕开蓝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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