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更想赢得一个人的心”(2/2)
潘逸冬的心骤然下沉,他喉间溢出沙哑的急切:“她……走了?”
闫昆看着潘逸冬瞬间失焦的眼神,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急什么?带丫丫在小公园堆沙堡呢。”
话音还没落,潘逸冬就已经转身,朝着小公园的方向冲进了初秋的风里。梧桐叶在头顶沙沙作响,他快速掠过晾着咸肉的竹榻、蹲在门口择菜的阿婆,运动鞋踏碎了满地的光斑。
他的心跳声越来越响,几乎盖过了巷口自行车的铃响,有个声音在胸腔里反复撞击:这次不能再像上次那样,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了。
远远望见草坪上那抹熟悉的淡蓝裙摆时,潘逸冬猛地刹住脚步。只见张新月正蜷着身子蹲在沙坑边,指尖握着一根树枝,在沙子上画出歪歪扭扭的太阳。丫丫穿着小皮鞋,调皮地踩在她脚背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就像一枚饱满的逗号。
阳光穿过张新月耳后的碎发,在她睫毛下投出颤动的阴影,那抹被潘逸冬在无数个训练后的深夜回想过的笑容,此刻正盛放在八月的风里,比体育馆记分牌的红光还要灼人。
这时,小娟忽然牵着丫丫起身,指尖朝着潘逸冬的方向晃了晃,脸上带着了然的笑意:“丫丫想吃啦,咱们去买好不好?”
小女孩兴奋的欢呼惊飞了石阶上的麻雀,潘逸冬看着她们蹦蹦跳跳走远的背影,这才发现自己掌心早已沁满冷汗。
张新月起身时,裙摆上沾着几粒金黄的沙粒。半年未见,她似乎更瘦了些,可在潘逸冬眼里,她仍是记忆里那个美好的女孩。而潘逸冬自己,运动服下的肩胛骨轮廓清晰,却依旧是那个在赛场上奋力救球的少年——眼神明亮如洗过的玻璃,盛着比奖杯更珍贵的光。
“恭喜你拿冠军。”张新月的声音混着远处的蝉鸣,轻得像片羽毛,飘进潘逸冬的耳朵里。
潘逸冬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可开口时却化作一声轻笑:“其实……我更想赢一个人的心。”
风轻轻掀起张新月的裙摆,沙坑里未画完的太阳仿佛正在慢慢融化。两人隔着两步距离站着,影子在草坪上渐渐靠拢,像两支终于相遇的旋律。
远处传来丫丫欢快的笑声,的甜香混着青草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潘逸冬望着张新月眼底晃动的光斑,终于不再克制心底翻涌的浪潮:“在德国陪你等救援的那次,其实我想说你的毛毯是最暖和的;疫情时给你做汤面,其实我想说我只为你做过面;在阳台上许愿时,其实我许的是想永远和你在一起……”他顿了顿,喉结滚动着年少时未说出口的莽撞,“张新月,我喜欢你。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
张新月的睫毛剧烈颤动了一下,巷口的风忽然变得很轻很轻,轻得能听见彼此交错的呼吸。
阳光穿过她无名指根的茧——那是握笔写歌时磨出的印记,像一个未完成的和弦,却在此刻,似乎即将奏响最动人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