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电梯门锁住的不只是距离(2/2)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有些发红,昨晚在阳台上看星星时的美好回忆还历历在目,可现在却要面对分别。

潘逸冬站在玄关处,整个人就像一个影子,他的手指紧紧交握,又松开,反复了好几次。最后,当他接过张新月鼓囊囊的行李箱时,行李箱的金属拉杆硌得他的掌心生疼,就像他此刻疼痛的心。

他们走进电梯,电梯数字不断向下跳动。潘逸冬盯着跳动的红光,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艰难地说:“到了报个平安。”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

张新月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手指甲在掌心里掐出了深深的月牙。

电梯门开开合合,发出嗡嗡的声音,这声音让张新月突然想起在德国小镇酒店时,旋转门也是这样,仿佛把她的眼泪都吞了进去。

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扑进潘逸冬的怀里,就像一只疲惫的候鸟,找到了迁徙前最后一片温暖的树林。

“不想再说谢谢了。”她的声音闷闷地埋在潘逸冬的锁骨下方,温热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衬衫,“每一顿饭、每一颗星星,我都会记在心里。”

潘逸冬一开始有些僵硬,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过了一会儿,他的手臂紧紧地搂住了张新月,抱得那么用力,生怕她会像风里的纸船一样飘走。

“你的钢琴弦、吉他弦,都会在老地方等你。”他轻声说道。

就在这时,电梯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催促的红光不停地闪烁。张新月深吸一口气,在电梯门完全关上之前的一瞬间,转身冲进了轿厢。

电梯门就像一道冰冷的河,把他们的目光隔开。透过渐渐变窄的缝隙,张新月看着潘逸冬不舍的眼神,直到那眼神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消失不见。

张新月看着电梯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泪痣就像一滴化不开的墨。她的行李箱拉杆上还留着潘逸冬掌心的温度,这温度,将会陪着她跨越千山万水,成为她心里最珍贵的念想。

楼下,一辆商务车静静地停在那里,就像一只沉默的巨兽。司机接过张新月的行李时,行李箱的拉杆在地面上拖出长长的声音,像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张新月抬起头,望向十楼的窗户,那里的浅灰窗帘被风吹起一角,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又咽了回去,把潘逸冬的身影藏在了褶皱里。

张新月穿着高跟鞋走在石板路上,突然停了下来。她紧紧攥着围巾,远处传来幼儿园的晨曲,可这欢快的音乐,却盖不住她心里翻涌的情绪,就像汹涌的潮汐。

“张小姐,该走了。”司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张新月拉开车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布料飘动的声音,好像是窗帘终于被风吹开了。她的手指微微颤抖,最后还是低下头,坐进了车里。

真皮座椅的凉意瞬间爬上她的脊背,她看着后视镜,十楼的窗户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火柴盒,在晨雾中,就像一滴淡淡的泪痕。

而此刻的潘逸冬,正隔着半幅窗帘,大气都不敢出。他看着那抹熟悉的黑色裙摆消失在车门里,突然想起张新月穿着他的衬衫弹钢琴的样子,想起她许愿时睫毛在脸上投下的美丽阴影。

直到车子拐过梧桐树影,消失在街道尽头,他才发现,自己手里的窗帘已经被攥出了深深的褶皱,就像张新月笑起来时眼角那迷人的纹路。

他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开,心里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那个让他心动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