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最后一枚荷包蛋(1/2)
清晨的阳光像蜂蜜一样,缓缓淌进窗户。潘逸冬踮着脚,在橱柜最深处翻找,终于摸到半袋挂面。冰箱门打开时,冷气裹着最后一枚鸡蛋的凉意扑面而来,他小心翼翼地把鸡蛋捧在手心,像是捧着什么宝贝。
厨房里很快飘起白雾,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鸡蛋打进去的瞬间,蛋白裹着蛋黄在面汤里晕开一圈金黄,像朵开在水里的小花。他用筷子轻轻拨动,生怕弄破了这漂亮的荷包蛋。端着碗走到张新月门前时,热气扑得他眼前都蒙上了一层雾。
门“吱呀”一声开了,张新月揉着眼睛,头发乱糟糟的,睡衣领子还歪着。可看到那碗面的瞬间,她眼睛一下子亮了,就像干涸的土地遇到了雨水。
“哇!”她接过碗,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热汤滑进喉咙,整个人都跟着暖了起来。
抬头撞见潘逸冬闪躲的眼神,他一会儿看天花板,一会儿看地板,耳朵尖红得像要滴血。
“你吃过了吗?”她含着面条,说话都含糊不清。
“我不饿。”他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张新月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家里还剩什么她最清楚,这碗面怕是把存货都用上了。她没戳破,转身回屋拿了双筷子,塞到他手里时,指尖轻轻擦过他掌心,“分你一半,我一个人可吃不完这么多。”
“这……”潘逸冬还想推辞,就见她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来比赛啊,看谁夹的面条最长!”说着,筷子已经瞄准了面碗。
他忍不住笑了,握住筷子时,还能感觉到她指尖留下的温度。
两人脑袋凑在碗上方,筷子你来我往,时不时溅起几滴面汤。突然,潘逸冬的筷子一滑,面条“啪嗒”一声掉回碗里,溅起的汤汁沾到了张新月的鼻尖。
“哈哈哈哈!”两人笑作一团,眼泪都笑出来了。面汤的热气糊住了眼睛,也模糊了彼此泛红的脸颊。
荷包蛋被分成两半,蛋白在汤里轻轻摇晃,像两片月亮。张新月总偷偷把面条往他碗里拨,潘逸冬发现后,用筷子拦住她的手,把煎得金黄的蛋心推到她面前,“多吃点,写歌费脑子。”嘴上说得随意,心跳却快得像擂鼓。
“嗯!比米其林餐厅的还好吃!”张新月咬下蛋心,溏心的蛋黄在舌尖化开,甜得她眉眼都弯成了月牙。
晨光穿过纱窗,在他们交叠的影子里洒下细细的金线,窗外的鸟鸣声稀稀疏疏地传来,这一刻,局促的日子突然变得鲜活又温暖。
可再暖的面汤也抵不过时间。夜幕降临时,饥饿像潮水一样漫上来,胃袋时不时发出“咕噜咕噜”的抗议。
两人背靠着背,瘫坐在地板上,黑暗中,连对方肚子叫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说,咱们会不会成为史上第一对饿死在封控区的男女?”张新月仰头望着天花板,发丝散落在潘逸冬手背上,痒痒的。
潘逸冬侧头,刚好看见她眼尾微微上扬的弧度,喉咙发紧:“真到那时候,你就把我吃了吧。”
“得了吧!”她晃了晃脑袋,发梢扫过他手腕,“我连番茄炒蛋都能炒糊,哪敢处理生肉啊?倒是你——”她突然转过身,鼻尖差点碰到他下巴,“厨艺这么好,不如把我腌了当储备粮?说不定能撑到解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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