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未竟的和弦(1/2)
潘逸冬一回到海城,连口气都没喘匀,就拉上孙明义和教练扎进了战术研讨里。三人对着之前比赛的录像反复琢磨,把每一个暴露出来的问题都掰开揉碎了分析,力求把所有漏洞都堵上,做到万无一失才肯罢休。
事儿一敲定,潘逸冬又马不停蹄地和郑加许收拾行李,往京城总队赶。一路上,郑加许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总爱偷偷扭头瞄他,可每次潘逸冬抬眼跟他对上视线,他又飞快地把头转了回去,那模样透着点不自然。
“你老用这怪怪的眼神看我干嘛?”潘逸冬终于忍不住问,“出什么事了?”
郑加许挠了挠头,含糊道:“没没事,就是看你反应不大,挺好的。”
“什么反应不大?”潘逸冬一头雾水,“你把话说清楚啊。”
郑加许这才慢悠悠开口:“你没看昨天的新闻采访?”
潘逸冬这几天不是在路上奔波,就是埋在会议室里研究比赛,哪儿有功夫刷新闻。
他掏出手机,一打开就看见热搜上挂着张新月的专访——是她受伤后的第一支采访。屏幕里的姑娘穿了件宽松的体恤,脸色看着稍显苍白,旁人或许只觉得是刚受过伤没恢复好,可潘逸冬一眼就看出了她藏在衣服下的消瘦。想来她采访前定是特意收拾过,可那份掩不住的憔悴,还是扎得他心口发紧。
四个月了,这是他第一次得到她的消息。潘逸冬只觉得眼眶一阵发热,指尖轻轻摩挲着屏幕上她的脸,心疼得厉害,没等看完就匆匆关掉了手机。
郑加许坐在旁边,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既有几分了然的心疼,也掺着点莫名的欣慰。
到了京城总队,各省的运动员也陆续归队,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要为即将到来的世锦赛备战。
赵祥在全体大会上宣布集训正式启动,郑加许依旧是潘逸冬的陪练。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早出晚归,训练、复盘、加练,几乎形影不离,把所有精力都扑在了备战上。
美国的家里,新钢琴送到的那天,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客厅地板上,映得胡桃木琴身泛起温润的光。
林徇亲自盯着调音师调试完最后一个音,才扶着张新月在琴凳上坐下,轻轻掀开琴盖:“这是市面上最好的立式琴了,你试试看手感。”
张新月的手指悬在黑白琴键上方,迟疑了片刻才落下去。连续几个月没碰琴,指尖触到琴键的瞬间,竟生出种熟悉又陌生的恍惚——从小到大,钢琴都是她最亲密的朋友,两人从未分开过这么久。
右手臂脱位康复后,终究还是留了些后遗症,抬起来时隐隐发沉,手指也少了往日的灵活利落。她没选复杂的曲子,只缓缓弹了一段慢节奏的旋律,音符断断续续飘在空气里,带着点挥之不去的滞涩。
林徇站在旁边,听得出她琴声里的沉重,想打破这份沉静,便笑着打趣:“新月,小时候我缠着想让你教我弹琴,你总说我太笨,不肯松口。今天难得有机会,不然你教教我?”
这话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刺破了张新月的平静。她猛地想起很久以前,在自己的小琴房里教潘逸冬弹琴的画面——他指尖笨拙,却学得格外认真,阳光落在他发梢,连带着空气里都飘着甜。一股酸涩骤然涌上心头,堵得她胸口发闷。
“我今天手臂疼,不想弹了。”她打断林徇的话,撑着琴凳站起身,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林徇见状连忙跟上,语气里满是关心:“要不要我请医生来看看?”
张新月没应声,径直转身走进卧室,轻轻带上了门。
躺在床上,心里的委屈和烦闷翻涌不休,她摸出手机,毫不犹豫地拨通了关关的电话。电话一接通,她就带着点鼻音抱怨:“关关,你到底怎么回事?我还是你的老板,你倒好,连个关心的电话都不打给我。”
关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一听就憋了很久:“新月姐,我好想给你打电话的,可是……我没有资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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