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新羁绊之心(2/2)
阿砚接过结晶,入手冰凉,红绳在里面轻轻晃,像条在墨色里挣扎的光。他突然把结晶往孩子手背上按,银血与结晶相融,在他的旧伤处烙下朵银花——和自己后背上被暗物质蚀出的疤痕,一模一样。
“这样,”阿砚的指尖划过那朵银花,“就算你跑遍全宇宙的废弃星域,我也能顺着疼的痕迹,把你抓回来。”
(五)
红绳网的光漫过第五十个星域时,孩子正在给新长出的共生枝系红绳。阿砚靠在新羁绊之心的光晕里,看着他踮着脚,把红绳往最高的藤蔓上缠,银血在藤蔓上画出串小小的狐狸。
“够不着就别逞强。”阿砚的星丝突然伸过去,轻轻托住孩子的腰,把他往上送了送。孩子顺势把红绳系成个歪歪扭扭的结,低头冲他笑:“你看,比上次在废弃星域系的好看吧?”
阿砚没说话,只是星丝收得更紧了些,让孩子离自己更近。光晕外,星瞳和阿桃正在给新发现的记忆泡系铃铛,铃铛声混着红绳网的震颤,像首永远唱不完的歌。
孩子突然从藤蔓上跳下来,扑进阿砚怀里,银血在他的星纹斗篷上蹭出片暖红:“阿砚,你说我们的红绳,会不会缠满整个宇宙啊?”
阿砚低头,在他额间的银血印上亲了亲:“会。”星丝在两人的红绳结上又绕了圈,“等缠满了,我们就坐在红绳网的正中心,看所有的记忆泡在周围晃,像看星星。”
孩子往他怀里钻得更深,银血蹭在他的旧伤上,像朵终于开全的花:“到时候,我还要给每个记忆泡系上铃铛,让它们响起来的时候,都像你咬我下巴的声音。”
阿砚低低地笑起来,胸腔的震动让孩子的旧伤微微发烫。红绳网的光从他们交叠的影子上漫过去,把所有的疼与暖,都织成了新的星辰。
(六)
星巢的藤蔓爬满红绳网时,孩子正趴在阿砚肩头数记忆泡。每个泡里都有红绳在晃,有的缠着暗物质的墨,有的沾着星尘池的灰,有的裹着机械迷宫的油。阿砚的星丝松松地缠在他的脚踝上,像根永远不会断的风筝线。
“你看这颗。”孩子指着颗沾着银血的泡,里面的他正把银剪往阿砚手里塞,自己却往暗物质里冲,银血在身后拖出长长的线,“那次你骂我笨,眼里却全是怕,比被暗物质蚀到还怕。”
阿砚的指尖划过泡壁,里面的红绳突然亮了,与他们手腕上的红绳产生共鸣。“是怕。”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颗石子投进星湖,“怕你疼,怕你疼得喊不出声,怕……再也听不到你喊我名字。”
孩子突然翻身坐在他腿上,银血在他的胸口画了个大大的狐狸:“那我们还要不要新的疼?”他的指尖戳了戳阿砚的旧伤,“比如去星域尽头的白洞旁,系个最亮的红绳结?”
阿砚抓住他的手腕,星丝在他的旧伤上打了个漂亮的结——比所有记忆泡里的结都好看。“要。”他的吻落在孩子的旧伤上,银血混着光晕,在皮肤上开出小小的花,“但下次的疼,换我来数你的心跳,换我来守着你醒。”
红绳网的光突然亮得像太阳,所有的记忆泡都在共鸣,泡里的红绳与他们手腕上的红绳连成片,像条贯穿宇宙的河。孩子突然对着光喊:“我们还要疼很久很久啊!”
风送来应答,像所有的记忆泡在摇铃铛,像所有的红绳在震颤,像所有的疼与暖,都在说:“好啊。”
藤蔓上的红绳结轻轻晃,把这句话,缠进了新的年轮里。
(七)
白洞的光比所有星辰加起来还亮,孩子的银血在红绳网上凝成光珠,每颗都映着他和阿砚的影子。阿砚的星丝缠在他腰上,每道缠痕都泛着光——那是白洞的辐射与两人的血相融的痕迹,比任何宝石都耀眼。
“你看这光。”孩子举着颗光珠,里面的红绳正随着白洞的脉动轻轻跳,“像不像当年在机械迷宫,你剑穗上的银铃反光?”
阿砚的星丝突然往回收,孩子的身子撞进他怀里,光珠在网眼上滚出老远。“小心点。”他的指尖捏了捏孩子发烫的耳垂,白洞的辐射让两人的皮肤都泛着浅红,“白洞的光会灼伤记忆泡,别让它碰你手里的银剪。”
孩子突然往他手背上咬了口,银血混着白洞的光,在皮肤上烙下道亮痕:“那你刚才为什么用手挡在我面前?”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尖戳向阿砚被灼伤的手背,“你的皮都快被烫掉了,是不是想疼死自己?”
阿砚抓住他的手腕往红绳网外带,星丝在两人之间绷成直线:“我不挡,难道让你被白洞的光烧?”他的指尖划过孩子染着光珠的指甲,“上次在星尘池,你被碎石划了道小口子,都哭了半个时辰,这次要是被白光沾到,还不得把红绳网哭塌了?”
孩子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阿砚的手背上,被灼伤的皮肤竟泛起暖意。白洞的光被泪水挡了回去,露出后面悬着的记忆泡——泡里的阿砚正把孩子护在身后,自己对着白洞的光,后背的皮肤已经开始发红,却笑着说“没事,不疼”。
“你看。”孩子指着泡里的画面,银血在泡壁上画了个大大的心,“它记得你说的谎,记得你有多疼。”阿砚的星丝突然加快速度,记忆泡被稳稳地拉回修复好的网眼,泡里的白光渐渐散去,露出红绳原本的亮色。
“我们的疼,”阿砚低头在孩子额间亲了亲,银血混着白光,在皮肤上烙下颗小小的光星,“从来都不会白受。”
(八)
当红绳网终于缠满整个宇宙时,孩子正坐在新羁绊之心的光晕里,给最后一颗记忆泡系铃铛。阿砚站在他身后,星丝松松地缠在他的手腕上,像根装饰用的红绳。
“你看这宇宙。”孩子举着铃铛晃了晃,声音混着全宇宙的红绳震颤,“像不像我们在机械迷宫编的红绳网?只是更大,更亮,疼也更多。”
阿砚低头,在他染着银血的指尖上亲了亲:“像。”星丝在两人的红绳结上又绕了圈,“但比那时候暖,因为每个网眼都住着我们的疼,住着我们的……”
“住着我们。”孩子接过他的话,转身扑进他怀里,银血在他的星纹斗篷上蹭出片暖红,“阿砚,你说我们会不会变成红绳网本身?等所有的记忆泡都老了,所有的共生枝都枯了,我们还能在